简金柱对他就更加不客气了,冷笑一声,说道:“王警官,你们是天南的警察,难道还想在我们山越抓人吗?”
你个法盲!
我王二哥可是正儿八经的政法专项编制人民警察,只要手续齐备,在全国任何地方都拥有执法权。
不过这种话,很明显和简金柱说不着。
这个土霸王极其自信,优哉游哉地端着茶杯品茶,气定神闲,心态良好得一塌糊涂。在他想来,只要在龙山镇,在泷水村,我简金柱就是天王老子,谁都得听我的,谁敢把我怎么样?
“简支书,我想这中间有所误会。天下警察是一家,如果天南人在白木犯了罪,白木的警察去我们天南抓人,我们肯定也会全力配合的。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是我们的职责,在哪都一样。”
王为不亢不卑地说道。
你可以不配合,但要我来顺着你说话,那也休想。
简金柱瞥他一眼,脸上的冷笑之意更浓,不阴不阳地说道:“王警官,我看你还是太年轻了,没经历过事情。你这话,在别的地方随便你说,在我这里,那就要注意一下。其他地方是怎么搞的,我管不着,在这泷水村,我还是能说话算话的。我说没有这回事,那就是没有这回事。”
说着,简金柱抬起头,扫了扫院子内外渐渐围拢的,越来越多的村民,脸色更加自信满满了。
这些村民,这些简姓宗亲,就是他的仗恃。
“大家说,简思军到底有没有买老婆?有没有啊?”
简金柱扬声问道。
“没有……”
围观的村民嘻嘻哈哈地回应了一句,很不整齐,不少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戏谑之色,似乎觉得这个事很好玩。
“小余,你看,我没骗你们吧?真的没有。小余啊,我看你们也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们还是赶紧去别的村问问吧,也许在别的村能找到线索呢?”
简金柱也嘻嘻哈哈地笑着说道,看戏似的。
忽然之间,张荣猛地站起身来,“噗通”一声,给简金柱跪了下去,连连磕头,说道:“简支书,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女儿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老婆病了很多年,一直躺在床上,我又下岗了,全家的希望都放在冰冰身上了,求求你,行行好,放了我女儿吧,求求你了……”
说着,“砰砰”地磕头,片刻间,额头就是一片乌青,肿起老大一个包。
张荣这一手,让简金柱有点猝不及防,大家都有些猝不及防。
白娇娇双眉猛地扬起,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苗。
白大队的暴脾气,又快起来了。
“哎哎,这个,这个老同志,你先起来先起来……”
稍顷,简金柱就回过神来,也不去扶张荣,反倒往后移动了两步,嘴里说道。
“不是我不帮你,你女儿不在我们村里,你让我怎么帮你啊?是不是?做人要讲道理……”
张荣不管不顾,只是给他砰砰地磕头,不住哀求。
“简支书,你是好人,求求你了求求你……”
简金柱火了,喝道:“我说了,你女儿不在我们这里!你要是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叫人把你们统统都赶出去!”
“来我们泷水村耍这种……告诉你,行不通!”
眼见简金柱横下心绝不肯帮忙,张荣仿佛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当下猛地站起,站在简金柱的院子中,扯开嗓子就大喊起来。
“冰冰,冰冰,张冰,你在哪里?我是爸爸,我救你来了,你听到的话,回答一声,冰冰,冰冰……”
个别围观的村民,脸上就露出了不忍之色。
多数人却还是嬉笑着看热闹。
“闭嘴!”
简金柱彻底火了,一声怒喝。
“你再不闭嘴,我真的让人把你们赶出去了啊?”
“赶出去赶出去,把他们赶出去……”
“外地人到我们这里来搞什么?”
“是啊,支书,把他们都赶出去吧!”
围观的村民中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之声。院子外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差不多聚集了上百人,不少是青壮年男子,一个个捋起袖子,虎视眈眈地盯住了警察。
这些天南来的警察,想要到泷水村来抢人,那是白日做梦。
当我们泷水村简家人好欺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忽然从简金柱家的客厅里冲出来。
“爸爸,爸爸……”
那女孩裹着一床床单,朝着张荣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
“冰冰?”
张荣顿时愣住了,双眼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之间,哪里回得过神来?
王为和白娇娇的反应,自然要比他快得多,几乎是同时起身,就要向客厅里冲。
“站住!”
简金柱猛地一闪身,拦在两人前头,满脸寒霜。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从客厅里冲出,一把揪住了张冰,猛地一用力,就将张冰拖了回去,重重甩在客厅的地板上。
“给老子老实点!”
那个抓住张冰的年轻男子咆哮起来。
“让你跑!”
“让你跑!”
一边咆哮一边对着张冰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张冰大声惨叫,声音都变了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