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
好了,她这下彻底别想放心了。
江玄将闺房中的摆设摆回原位,带着姜虞原路返回,从莲花池底的龙宫出来,将姜虞送回房中。
次日清晨,江玄又过来接她,二人一起前往风雪阁中拜见西门闻雪。
姜虞一踏入风雪阁中,便见姜玉正在与西门闻雪对弈,而叶应许、西门独秀等人正坐在旁边观战。
西门闻雪望见二人进来,便撤了棋局,下令叫仆从摆上早膳,邀众晚辈共进早膳。
饭桌之上,江玄与西门闻雪言笑如常,一点都看不出他昨夜才在西门闻雪的住处底下发现了龙女相思的花冠。
席间,江玄道:“久闻西门家剑阁崔嵬,今日过关,思余有一不情之请,不知世叔可愿应承?”
西门闻雪拥着狐裘,和声笑道:“思余有何请求,直言无妨。”
江玄回头看了姜虞一眼,似是忽然有些羞涩,脸微微一红,道:“姜二小姐听闻当年其父曾途经剑门关,留下一柄无锋剑。她思念亡父,想入关取出剑来,作为念想。”
西门闻雪道:“这怎算是什么不情之请。”
他说着,朝姜虞望过来,露出长辈式的慈爱笑容,说道:“姜二小姐思念亡父,情有可原。你这次又救了我家风雅,我还未答谢你,这次入剑阁取剑,便权当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吧。”
姜虞赶紧行礼道谢:“多谢前辈。”
姜虞一直暗中观察西门闻雪的神态,看他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模样不似作伪,心中犯疑:像西门闻雪这样的人,当真有可能下令屠村吗?这太毁人三观了吧。
用完早膳,诸人便出了风雪阁,各回各院,收拾行囊准备上路。
姜虞才走出风雪阁的大门,就被姜玉拦住,拖到一旁。
姜玉仍是装出一副慈爱的长姐模样,用一种担忧的语气责备她道:“表妹,你要来剑门关取舅舅的剑,我自是不会阻拦你的。你怎能一句话都不同我说,就自己跑来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
姜虞昨夜便已从江玄那里听说了她故意在诸葛绮红面前提起她的发.情期,似乎有意唆使诸葛绮红陷害自己的猜测。
再加上她本来就知道眼前之人并非本尊,而是和她一样的穿书人士,更是打从心眼里不信姜玉的说辞。
但好在姜玉应该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姜虞面对手握系统的女主,也不是全无底牌。
姜虞低眸垂眼,手指缠绕着衣上的丝带,故作娇蛮地说道:“表姐一向不喜我和叶师兄走得太近,若叫你知晓我求叶师兄陪我走这一遭,回头你又要生气,你一生气,便又要对我说教了。”
姜玉扶额道:“……我何时不喜你与叶师兄来往了?”
姜虞道:“上次在江家驿站,我去找叶师兄讨教剑法,你瞧见了,便气得大叫我的名字,吓得我的手都被剑割伤了。”
姜玉:……
姜玉那次失声大叫,主要是担心姜虞窥破紫霄剑中的秘密,不想却被对方“误会”成她在阻挠二人往来。
姜玉眼底流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女配就是女配,恋爱脑没眼色,难怪最后会被自己的未婚夫所杀。
姜玉特地把姜虞叫到一边,主要是为了解释自己此番追来麟趾洲的行为,免得惹人怀疑。
她见姜虞似乎有些服软了,便借坡下驴道:“表妹,我是一心为你的安危着想,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姜虞装出一副郁闷的模样:“哦,那我回去收拾行囊了。”
姜玉道:“此番取了无锋剑,就随我回冬藏仙府。”
姜虞道:“我不回去,我要去佘山书院同眉山夫人学炼器。”
姜玉没料到竟会被断然拒绝,又有些疑心是不是被姜虞看出了什么。她不敢逼得太紧,怕激起姜虞的逆反心来,便随口哄道:“好好好,先取剑,此事容后再议。”
姜虞喜笑颜开,说了声“还是表姐疼我”,强忍着恶心走了。
再和姜玉逢场作戏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暴粗口。
这个姜玉,分明带着鄙夷看她,却还要装出一副二十四孝好姐姐的模样,当真令人心里不痛快。
姜虞离开后,姜玉忽然回头望向廊外一丛海棠花树,沉声喝道:“出来!”
诸葛绮红从海棠花树后走出来,紧咬下唇,面带踌躇之色。
姜玉发现是诸葛绮红后,神情陡然一松,和声道:“原来是绮红师妹,我还道是何人,光天化日鬼鬼祟祟。怎么样,刚刚没吓着你吧?”
诸葛绮红望着姜玉清秀的面庞,耳边不断回响起昨夜江玄的威胁。
那位江少主表面上是位谦谦君子,实际上手段狠辣,他说给自己下了西府海棠这样的奇毒,便一定不是说谎。
西府海棠之毒源自十八水府,原是种妖毒,得用西府海棠花妖的精血才能解毒。
但七日之内,她既寻不到解药,又不赶不回夏鸣仙府求府主赐药;更重要的是,那位江少主此刻必然潜于暗中,在一旁窥视她的表现,他怎可能放纵自己向外人求救呢?
况且诸葛绮红昨夜处理脸上的巴掌印时,翻来覆去地想了彻夜,越想越觉得自己会去撩老虎屁股,全是受了这位姜大小姐的蛊惑!
若不是她老在自己面前提起龙族的发.情期,她又怎会生出那样的歪心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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