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既然对你胃口,我也不是不能装上一装。
二人在溪涧旁坐了一会,姜虞渐渐控制住了体内暴走的力量,把尾巴变回了双腿,但亵裤和鞋子俱已被尾巴撑裂,现下看着是不能穿了,好在还有裙子能遮上一遮。
她又抬手摸了摸脸,右边脸颊光滑如初,脸上的鳞片眼见着是褪得差不多了,唯余头上这两个犄角,怎么都收不回去。
姜虞各种方法都试了一遍,简直都要绝望了。
头上顶着这么两个自曝身份的犄角,这叫她怎么出去见人啊。
同时,这回现出原形一事也引发了她更多的思考。
之前在黑水城万里湖的水牢中,西门闻香曾说她身上少了一魄,当时她便觉得奇怪。如果说少一魄,按理应该也是原主原本的魂体少了一魄才是。
但她魂穿过来时,原主已然香魂消散,如此说来,竟是她自己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魄?
这倒是奇怪了,穿个书还能把魂儿穿丢了吗?
姜虞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听到江玄低喝:“快把面纱放下。”
姜虞想也未想,赶紧拉下纱笠的面纱遮好。
然后就听到“噗”的一声,江玄两根手指夹住一片兰叶折断,扬手一挥,长长的兰叶如一枝绿色的小箭般激射而出,射中了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的马蜂窝。
马蜂窝从树上掉落,马蜂受惊,倾巢而出,乌压压一片朝坐在溪涧旁的二人扑飞过来。
然而未及近身,江玄手中灵符飞出,燃出一道火龙,瞬间便将一整窝马蜂燃为灰烬。
他刚做完这一切,姜虞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玉善师姐,前面好像有条小溪,我过去洗一洗吧,这一身腌臜真是难受死我了。”
另外一个清冷的声音答道:“你去吧,我在此处等你。”
没一会,便见一个青衫青裙的少女从林子里跑出来,正是多日不见的诸葛绮红。
诸葛绮红刚刚陪姜玉散步时,因为山道湿滑,不小心踩空跌了一跤,摔脏了衣裙和双手。
她才刚刚筑基,无法施展拂尘之术这样更高阶一些的术法,只好四处寻找水源,希望能在回去见诸位师姐妹前清洗干净。
她一向爱好面子,可不想让别人见到她这副狼狈模样,再来暗中取笑。
却不想,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会和“老仇人”碰上面。
这下就尴尬了,她不想让别人瞧见自己一身脏污,却偏偏正好撞到仇人面前。
诸葛绮红看到姜虞二人,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转身离开。
但她多看了两眼,发现姜虞头戴纱笠,乍然见她出现在此地,似乎也有躲避遮掩之意,而她旁边正坐着一位身着玄黄法衣的江氏弟子,瞧来面生得很,这两日在佘山书院竟未见过。
那弟子瞧见她来,面上似乎亦有惊慌之色一闪而过。
诸葛绮红心中大起狐疑,当下就决定不走了,非要留下来探个究竟。
她笑着打了个招呼,道:“虞师妹,你几时来了佘山书院?我竟不知。你既安全归来,怎么不去见我们,我和玉善师姐都好担心你。”
姜虞毫不客气地嗤笑道:“真是大晴天里下雪,太阳从西边出来,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居然会担心我?”
“你那日在道观中是如何对我的,一招一式,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待回了冬藏仙府,我一定一字不落,好好同姑母说道说道。”
没错,她就是要回去告状!
诸葛绮红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脸色十分难看,生硬地说道:“虞师妹,我那日也是为贼人所迫,为保性命迫不得已。你要怪,也该怪那个将你掳去的魔道妖人,说起来你被掳去数日,那魔道妖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冬藏仙府开宗立派千余年,招收的皆为女弟子,历任府主也基本多为女子。女子修行,欲成大道,要付出的比男子更多。
因此冬藏仙府规矩极严,严禁女弟子与别派男弟子厮混,更是绝不允许女弟子在筑基之前坏了元.阴,毁了修行根基。
即便二人已办过结侣大典,是合法夫妻也不行。
总之一句话,未筑基前,成亲嫁人你是都别想了,如果非要追求爱情,那就请你自请被逐,从此再非冬藏仙府弟子。
诸葛绮红这话看似关心,实则问得极为暧昧,甚至可以说是不怀好意。
那小魔头还能把她怎么样呢?
他那日将她掳走前,在冬藏、夏鸣两府弟子前大放厥词,扬言要替江少主娶了她这位未婚妻,诸葛绮红此语,分明就是暗戳戳地问那小魔头是否真地坏了她的名节。
仙门中人虽然不似俗世间那般注重女子名节,但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弟子,身负婚约,若真被魔道妖人坏了名节,这名声传扬出去,以后还如何见人?
江玄后来改变心意,选择将这些女弟子送到佘山书院,交由母亲照顾,正是考虑到这一层。
好在眉山夫人有手段,这批女弟子被她敲打过几番后,再也没有人敢暗中说三道四。
姜虞想通诸葛绮红话间的意思,心中越发厌恶,冷笑道:“用不着你假情假意,我好得很。”
诸葛绮红闻言脸上青白交加,压下怒气走到溪边洗手,偶然间侧目一瞥,发现姜虞裙下不仅未着鞋履,甚至还露出一小截光滑白皙的小腿,看着竟像是连亵裤也没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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