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救了我,我当然也会救你。”
啪——
女童狠狠地拍开少年的手,哭得眼圈通红,抽抽噎噎地说道:“滚开!你这只臭蛆,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
“赵公子,这下你满意了吧?”
换好衣裳的少女转出屏风,展开双袖走到少年面前转了个圈,好让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看个清楚。
赵奉仙瞬间回神,眸色沉沉地看向姜虞。
记忆中那声“臭蛆”似乎还言尤在耳。
他年幼时受过不少辱骂,骂得比这更难听的不是没有,但是这句“臭蛆”却似烙刻在他心上一般,叫他心心念念记了十年,至今不能释怀。
姜虞只觉小魔头看她的眼神有点变态变态,叫她心里毛毛的,不知他又在想什么古怪法子作弄自己。
谁知下一刻他忽然起身走到自己面前,伸出两根手指,用力地掐了掐她的脸。
就算他是一只烂到骨子里头的臭蛆又如何,他现在想掐她的脸就掐她的脸,甚至日后……
姜虞被这一下掐得整个人都懵了,过了一会,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走了”,才赶紧收拾收拾榻上的笔记,塞进储物灵囊里跟了上去。
第20章 我的人
姜虞跟在赵奉仙身后,二人出了九里院,本打算直接出城主府,直奔目的地。
按照赵奉仙的说法,水牢外层的鱼妖虾兵不足为惧,难缠的却是水牢内层几只已经化了半蛟的水蛇精。
这几个水蛇精个个都有金丹修为,赵奉仙修为略胜二城主敖烈一筹,遇上他们要想脱身非是难事。
但姜虞就是个未筑基的渣渣,要被这几个水蛇精撞上了,那还不是一拳一个小朋友?
姜虞听了,立刻拉住赵奉仙的袖子道:“大佬,要是真地倒霉走露了行迹,你可要护着我逃出去。不然要是落到那群守卫手里……严刑拷打,我可不知道自己会供出些什么来。”
赵奉仙凤眸微弯,笑着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
赵奉仙抽出锦帕擦手,收敛了笑容,垂眸道:“我要办的事情,绝不允许失败。如果你无法说动西门闻香交出禁术秘典,也就不必出水牢了。”
姜虞:……
她真地好想掐死这个小变态啊啊啊。
姜虞正在心里掐着赵奉仙的脖子咆哮,忽见一个小侍女沿着柳堤匆匆跑来,对赵奉仙道:“小公子,大城主请你过去。”
赵奉仙这会又变脸了,像个修养良好的世家贵公子,和声问道:“大城主请我过去,可有说是何事?”
那侍女道:“似乎是十八水府有人送了封信过来,大城主请您过去相商要事。”
既然是人父子俩有事情要商量,姜虞也就默认是不需要自己跟过去了,便道:“既然如此,我回九里院等你吧。”
赵奉仙乜了姜虞一眼,颔首称允。
姜虞一溜回九里院,就偷偷潜回赵奉仙房中,用簪子挑开那条烟霞纱罗裙的右袖封边。
缝线裂开,露出一个小小的口子,姜虞探入一根手指,慢慢地把藏在封边中的东西勾了出来。
袖中的东西落入掌中,却是一张对折的黄符。
姜虞展开符纸看了一会,虽然没看出这张黄符究竟是何符咒,却依旧为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意所震撼。
这恐怕是张极厉害的杀符,江少主将此符给她,应该是让她在必要时协助他们反攻,或者是在危急时用来自保。
姜虞又抖了抖袖子,那封边中最后掉下一双小巧精致的耳坠,银线只有寸许长,末端连缀着一枚黄豆大小的白色海螺。
姜虞一看到那对海螺,便联想到江家弟子用来传递音讯的千里传音螺,心中猜测恐怕这对耳坠正是千里传音螺的改造版。
姜虞不敢贸然更换耳饰,那小变态眼睛尖得很,她怕一戴上就要被他发现,因此思忖片刻,终于还是把一双耳坠和那道杀符一起收入储物灵囊中。
姜虞最后仔细地把那套烟霞纱罗裙又摆回原位,退出了赵奉仙的屋子。
她这一回小偷小摸,既要担心被九里院的侍女们撞见,又要提防赵奉仙突然回转,当真是提心吊胆,每一步都犹如踩钢丝一般。
等到踏出赵奉仙所在的西院,姜虞才彻底放下心来,步子也不知不觉变得轻快起来。
她转回自己房中等待,先安抚了被她撇下大半天的十三郎,然后顺便将每日一服的西府海棠解药用了。
药丸入口,舌根处一片苦味弥漫。
姜虞八辈子都没吃过这么苦的药丸,差点没吐出来。她用力咽下药丸之后,倒了大半杯甜茶喝了,那苦味才渐渐被压了下去。
却说赵奉仙跟着那个小侍女走到一处荒僻的花园中,见四周黑黢黢的,寥无人影,遂笑问:“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怎未瞧见义父?”
那侍女忽然转过身来,双手化为长藤疾射而出,朝少年脖颈缠了过去。
“小贼!你杀了我姐姐,我要你偿命来——”
赵奉仙站在原地不动,手上银光一闪,幻出一柄形如柳叶眉的轻薄弯刀。
忽然,他脚步一动,抬手挥刀,不退反进!
月影之下,刀光如电,似飞雪疾舞,凛冽的刀风扬起少年发冠上的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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