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眼神无法从他脸上移开,他头发上淡淡清香让他想到了在小吃街的那天下午,他贴近他的胸口,他也闻到了这味道,撩动的人心酥酥痒痒。
楚奕呼吸沉了沉,盯着钟离的眼神渐渐变得灰暗,他微微垂下头,无法克制的向他靠近。
可钟离急于躲开他,根本没注意到楚奕眼底克制不住的想要靠近他的渴望,趁他没动作,以为他在让自己走,赶紧越过他,从他身边离开了。
鼻尖的清香消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想要的人不见了,什么都没碰到。
楚奕不得已清醒过来,失落感布满全身,狠狠挤压他的心。
他站在原地,竟然有片刻的恍惚,他深吸了口气,捂了下额头,闭上眼睛也无法逃开烦恼不间断侵袭。
他到底是怎么了?
楚奕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浸透他的指尖,他垂眸,平日里清洁会轻微洁癖的他感到舒心,可此刻他看着流水从指尖匆匆流走,微微蜷起手,什么都留不住。
他以为移除钟离,他就能再次完全的掌控自己,可现在他似乎更加失控。
楚奕关上水龙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再抬眸看向镜子里的时候,神色再次恢复如常。
他只能是以前那个没有感情的霍文奕。
楚奕从洗手间出来,神色一如往常,就连伍言也没看出任何异常。
几人又玩了把游戏,钟离提出要回家,伍言看了眼楚奕,“顺路送一送?”
钟离立刻就想拒绝,“不用了,我哥让司机来接我,他快到小区门口了。”
他早早的安排好了司机,明显不想和楚奕有牵扯。
楚奕沉默不语,什么都没说。
伍言看了他一眼,“那也行,你路上小心,我送你下楼。”
钟离松了口气,只要不麻烦到楚奕就行。
伍言和高沁将他送上车,目送他离开。
高沁道,“明明在意,却非要对钟离这么冷淡,我都想替钟离打他。”
伍言眸子深沉,轻叹道,“他不是针对钟离,他是在折磨自己。”
“我能理解楚奕,我们这样的家庭,天生注定我们必须薄情寡义,楚奕的母亲在他面前跳楼,害死她的是自己的父亲,他不会接受感情,也没办法相信感情。”
“楚奕和我一样,喜欢掌控一切,不能允许弱点,感情却从来都是失控的。”
高沁点点头,如果不是同类人,也不会成为朋友,他深有感触。
“既然楚奕决定和钟离划分界限,那我们也别掺和了,随便他吧。”高沁道,“我们生活的圈子太阴暗,钟离这么单纯,远离我们是件好事。”
伍言的脸色仍旧不好。
高沁盯着他看了会,有些惊讶,“你在担心钟离?”
伍言摇了摇头,“钟离脾气好,可他骨子里是个很固执的人,认定的想法很难改变。”
他看相高沁,“恰好楚奕也是,这是他们相同的地方,也是容易矛盾的地方。”
“楚奕这样压抑自己,物极必反,压抑过度,爆发的时候也会失去分寸,现在钟离对他还有点感情,一旦钟离彻底放弃,楚奕无法再克制,就可能面临两败俱伤。”
伍言说出了心底的隐忧,高沁一听,脸色变得严肃。
“但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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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课上课铃声还没响起,班主任忽然走了进来。
“有件事和大家说一下,国际数学竞赛要开始了,学校只有三个名额,想参加的同学,这次期中考试好好加把劲,谁数学考得好,就选谁去。”
班主任说完又摇了摇头,自己跟自己抱怨了一句,“哎,也指望不上你们。”
他们不是最差的班级也不是最好的,承包了全校几十到一百名左右的名次,前三怎么也不会落在他们班,她也就是例行公事提一下。
果不其然,整个三班都没人关注国际数学竞赛的事,都在讨论期中考试要怎么办。
“钟离,你准备的怎么样?”王泰转头看了眼侧后座的钟离。
钟离将脑袋从一堆书本里露出来,“其他还好,只有英语!真是我的死穴,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复习,感觉整本书都是重点。”
钟离对其他科目,尤其语文,物理,化学几门课比较有信心,他前世这几科成绩就相当不错,数学一般但也不掉队。
唯独英语,他可以说一窍不通,偏科的严重。
以前原主考的都是二三十分,没什么心理压力,可他一心要考最好的大学,英文一门拖累的厉害,别说最好的大学,普通一本估计都难。
钟离头疼的抓了抓脑袋,看向手里的英语辅导书,真是相看两不识,相看两生厌。
他愁眉苦脸,王泰也没办法,他成绩比钟离(原主)好不到哪里去。
钟离说完,像只咸鱼一样趴在桌上烦恼要怎么面对英语考试。
楚奕手里的笔停顿了一下,眉心微微动了动,继续写试题。
第二天,英语课下课铃声响起,钟离大舒一口气,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去了半条命。
想睡不能睡,一直打瞌睡的感觉太难熬了。
倒不是他没睡好,或者昨晚当了夜猫子。
“真不能怪我,英语真是太催眠了,我要哪天失眠就放英语听力,估计能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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