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险中求,别人不敢,才有我的机会。”
叶慎举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因着他们都在说大同的事,萧幼宁在吃菜时都听得津津有味,不管是风土人情还是商人间的纠纷琐事,只要有关大同的她就不放过。
虽有白纱挡着,可她频频出神发怔,叶慎察觉到后就默默帮她布菜。她没有察觉的吃下他剔过刺的鱼肉,剥好皮的虾……直到他亲手递来一碗汤,接过时才后知后觉。
三个大汉用过饭后,再收下定金就笑着离开了。
萧幼宁吃得肚子圆鼓鼓,回到楼上的厢房坐下就起不来了。
叶慎见她伸着腿靠在椅子里,是头一回见到姑娘没有仪态,偏她很自在,还侧头跟他道谢:“劳烦五爷给我布那么多的菜了,是我失职,应该由我给五爷布菜才是。”
说着还不好意思抿嘴笑。
叶慎幽深的双眸落在她面容上,忽地笑了:“那下回就劳烦你尽下妻子的职责了。”
安静私密的空间,两人靠得这般近,他一句话可谓是暧昧至极。
萧幼宁心里高呼:又来了又来了,他怎么老是说这种引人误会的话。
她耳根在发烫,逃避似地站起身,还朝脸上扇风,边扇边说:“怎么觉得那么闷,我去把窗子都开了吧。”
她才走了一步,手腕却被人拽住了。
叶慎不知何时也站起身,扣着要逃跑的人,一拽,将她逼到茶几前。
“五、五爷?!”
她撞了茶几一下,身后是瓷器碰撞的碎片,她在那阵急促的响声中一颗心狂跳。
“萧幼宁,你都猜出来了,还故意躲什么了?”他在她慌乱的神色中逼近,逼得她都把脚尖踮起来了。
他看她鼻尖都在冒汗,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怕,索性伸手架着她胳膊,一把把她抱坐到茶几上。他双手撑着桌沿,倾身就那么与她四目相对。
两人相隔甚近,近到他能数清楚她的睫毛,能看清她眼中倒映着自己动了情的脸。
明明相同的脸,可又那么陌生,眼角眉梢的柔情是他自己都不曾见过的。
“你猜出来了,你是怕才躲吗?”他觉得直接戳破也没有什么好。
“五爷你在说什么?”萧幼宁实在是招架不住,在他炽热的目光中连眼睛都闭上了,一张唇颤颤,眼下那颗泪痣亦颤颤。
叶慎轻笑一声,被她眼下那点艳色勾得伸手,在那片温热的皮肤上轻轻压了压。
“萧幼宁,我在说我喜欢你,你躲什么?”
他指尖有薄薄的茧,不知是握笔还是别的东西造成,刮过她的皮肤,让她一阵战栗,可很奇怪地浑身也跟着发酥发麻。
更加被他直接的一句喜欢惊得呼吸都停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眼角却不由自主睁开,震惊看着他。
他见她睁开眼,笑容越发地深,停留在她眼下的手指往下滑,压在她唇上:“就算害怕,也得喘气吧,你要把自己憋死吗?”
他话落,她还真的抽一口气,然后就呛得直咳弯了腰。
叶慎可没想自己头一回跟姑娘家表白,是把人吓成这样子,无奈得只好去帮她拍背顺气。她咳嗽中不知不觉靠到了他肩头,止住咳嗽后才后知后觉,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可这一会她忽然无比依赖他身上的味道。
这个人曾经在她最需要帮忙的挺身而出,她知道自己死缠烂打的时候很烦人,可他还是包容了。
最后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认错人,他却坦坦荡荡找自己说出真相,如今说……他喜欢自己。
“我不是想躲,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就那么用额头靠着他肩膀,声音发哑,“我是个弃妇,按辈分,你还是我长辈。我还利用你来整治李家,又那么烦人,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所以你就一再缩回去,就连圆果和剑音都看明白的事,你打心里觉得不可能。”叶慎去抬起她下巴,“萧幼宁,你看看清楚,我是在意什么辈分什么声名的人吗?我只在意两样事,我在意的人和我,是否活得比别人痛快。”
她心神为之一凛,为他那句他所在意的事。
“你、你这算不算离经叛道?”她好半天才憋出一个能形容的词。
叶慎就笑了,是她从来没看过的恣意,笑过后剑眉一挑,朝她倾身,与她鼻尖贴鼻尖:“对,所以你要试试嫁这样一个人吗?他能纵着你做遍你想做的事。”
“或者……容我考虑考虑?”她被他吓得又闭上眼,一劲儿往后缩。
可他手不知何时绕过腰间,对她形成桎梏,根本不让她再躲。不过好歹把头抬起来了,不悦似地问:“什么叫考虑考虑?”
她闭着眼,一张脸嫣红地喃喃:“总要保持一下女孩子的矜持啊,不然你觉得我太过孟浪了怎么办。”
叶慎被她逗笑了,把人直接从桌子上拽到怀里:“嗯,那你就现在考虑,考虑好了,我再放手。”
“你这叫强买强卖……”她听着他的笑声从胸膛里传出来,眼睛一弯,也笑了。
是觉得好突然,可她不是真傻,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过是真如他说的。她猜到了,害怕了,害怕自己多虑,因为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了啊。
圆果和剑音敲门进来的时候,萧幼宁已经坐到隔开的那个小间看风景,叶慎坐在长案前低头写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