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劳烦二叔。”萧幼宁懒得跟他再演什么叔侄‘情深’,不咸不淡给了句场面话。
萧二老爷今日倒识趣,不再说什么,直接就离开了。
他在坐上轿子后,却还撩起帘子看了眼挂着萧字灯笼的宅邸,嘴里念念有词:“那丫头到底怎么买的这样好位置宅子,有钱都买不到的地方啊。”
边上不远住的可是内阁大臣,能有这个地方宅子的人,不止富一个字,还得是显贵!
萧二老爷打听到她住的地方后,思来想去还是走了一趟,已经断定萧幼宁背后还有贵人。
可是一个小丫头,能让什么贵人相助。
思及这个问题,萧二老爷面上就露出不屑的笑,被休的女子,无依无靠,除了美色还能有什么能动人心。
萧二老爷带着心思就此离去,紧接着京城今日就传出李家找媒人到长公主府提亲的消息了。
这几日都只是传可能要结亲,今日却是有人看到李夫人托了一位勋贵夫人带着礼到长公主府,是确确实实的。
李家刚休了个萧幼宁,转头就攀上郡主当儿媳妇,即便那头是长公主,还是叫人暗中看低。
在家里的萧幼宁被人狠狠同情一把,昔日跟萧幼宁不对付的小姑娘倒都躲在一边看热闹,当然还少不了在背后讥笑她几句。
等萧幼宁听到这些消息,已经是两日后。
这两日因为叶慎的事,她都没什么精神,不过好歹是想清楚了。
她对悟谒有任何好感也罢,但对叶慎是不可能的,倒不是她恼他欺瞒,其实她没有什么好恼的。毕竟人家帮助她的事是实实在在,历历在目,她恼了人才叫不知好歹。
说不可能,是因为他是叶慎,是李青志嫡亲的小舅舅,是长她一辈的人。
于情于理也好,于私也罢,两人都只是不会相交的两条线。
虽然误打误撞的送了个院子,但也抵一部分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余下的该怎么还,她再思量。
何况自那日之后,叶慎就再没有来过只言片语,让她更笃定对方相救就是一时心善。
远在皇宫的叶慎还不知道自己直接被划到长辈那一挂了,他从回宫后就还在帝王的事忙碌,头焦额烂,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刚坐下,就又听到李家真的和长公主府结亲的事,心间就气了无名火。
“不知好歹!”他冷声骂了一句,剑音眨巴眨巴眼看过去,“五爷,是有什么吩咐吗?”
能让他们五爷骂人,那肯定得有人倒霉。
叶慎没有说话,站起身就往外走,连走路带起的风都冷飕飕的。
剑音忙跟上,发现他居然是往乾清宫去,而叶慎见到皇帝,施了一礼后也不用皇帝问何事,直接说道:“小子有事相求。”
他向来冷淡,总是无欲无求的样子,皇帝头一回听到他说有事请求,惊奇地把折子都推开,神色郑重问道:“什么事居然让你用到个求字?”还用上小子二字,可见事情不简单。
难道是哪个大臣惹恼他,不想忍了,要他下令拉出去砍了?
不过他也是看一些老家伙不爽,在朝堂上倚老卖老,找个由头震慑很有必要。
叶慎却面不改色道:“我看上了一个姑娘,只是暂时还不能让她点头答应嫁给我,所以先来求陛下一个恩旨,待她愿意,陛下给我添一喜吧。”
皇帝险些要愣在那里。
冷清惯了的人,居然跟他求赐婚?!
这是要抬举那个姑娘。
“哪家姑娘要你这样耗心思?”皇帝是真的诧异了。
也没听说他看上哪家姑娘了,整日都在皇宫里的人,上哪儿见到姑娘?
“是萧将军的女儿,萧幼宁。”叶慎说得坦坦荡荡,皇帝老儿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她不是你外甥媳妇吗?!”
话出口才发现自己过于失态,忙补了一句:“不是差点成了你外甥媳妇?”
叶慎一撩袍子跪了下来:“李家负她,她与李家没有关系,但也因为先前的那层关系,我才来恳求陛下赐个恩典。臣……拢共就对那么一个姑娘动心了。”
看着跪下去的青年,还有叶慎从来不愿意说出口的一个臣字,皇帝知道他是动了真格。
这个字意味什么,皇帝明白得很,那么多年,他都不愿意松口,今儿倒是松口了。
“快起来罢,何必行如此大礼,到那一日,朕势必给你添喜。不过……宁远侯那里……”
皇帝最后犹豫提起现在还不知踪影的萧父,但话到这就打住了,叶慎起身后并没有追问意思,和平常无异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又告退了。
皇帝望着青年离开的背影,有些忧愁地叹一声,嘴里喃喃道:“宁远侯啊宁远侯啊,要怎么个交待。”
他身边的内侍就瞥了眼还堆在御案上,要求定罪宁远侯的折子,好像是有点不好交待。
不过皇帝没有在此事上过多耗神,反倒想起别的事和身边的宫人说:“过几日乞巧节,皇后说要请宴让宫里热闹热闹?让皇后给萧家那个姑娘也送一份帖子。”
皇帝吩咐的话刚落,又有人求见,都跟约好了似的,全凑一块了。
“怎么她有空跑进宫来。”
皇帝嘴里有空的人正是想要给女儿请旨赐婚的长公主,只见雍容的妇人已经走到门口,没有抬脚迈大殿,而是站在外头笑吟吟道:“皇兄这是不待见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