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死都拿出来威胁了,可见李夫人是狠了心,婆子忙劝两句,带着话去见李青志。
李青志还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样子,木着脸听带来的话,木着脸客气一句妈妈辛苦就不再多说,把婆子看得心里直着急又无他法,唉声叹气走了。
李青志受了萧幼宁那一巴掌就开始消沉。他忽然发现自己从来不知道萧幼宁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往日的她总是笑颜明媚,喊他青志哥哥,事事都依着她的。
虽然比一般姑娘家活泼,但在他跟前都是水化的般,再温软不过。
他已经悔悟求原谅,给大家一个再两全的决定,她却一巴掌打碎了这个可能。
李青志有些接受不了,明明他已经悔悟了!
她怎么这般狠心,难道以前那些情谊都是假的吗?
他心中惶惶,伸手捂住脸。
从来没有经历过挫折的少年,这一刻难受又不解,他当时亦是迫于无奈不是吗?
而且京城到处都在传他要和惠静郡主定亲,她还无动于衷,是不是她还没有收到消息?
李青志想到这儿,忽然就升起一丝希望,嚯地站起来。
他要告诉萧幼宁,他不想娶惠静郡主,只要她现在答应自己回来李家,她仍旧是他的妻!
“笔墨,快!”李青志想得激动不能自已。
他情真意切,有这封亲笔信,她看了必然感动,知道他真心。
郡主与她,在这个时候他做出取舍,足够表达他对她的看重!
而且家里父亲还是偏向他和萧幼宁的,李家的名声因她而失,由她复还再合适不过。
李青志觉得自己找到通往成功的路,奋笔疾书,婆子回到李夫人身边正摇头叹息,气得李夫人站起来就要找儿子算账。
好巧不巧,外头有丫鬟带了位妇人过来禀报道:“夫人,您母亲身边的妈妈说有话带给你。”
李夫人心头一惊,想起那日在清风观被母亲驱赶出去,丝毫不敢怠慢,请人上座并让准备茶点。
来人却只是淡淡一笑,按着规矩给她纳福,不愿意坐下,只转达主子的话:“老夫人让我转告大姑奶奶,和长公主府那边结不得亲,不然来日只会有更多的尴尬。”
李夫人堆起的笑就僵在面上,手指狠狠掐在掌心里道:“母、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大姑奶奶三思,我还得回去老夫人跟前伺候,就先告退。”
婆子不卑不亢再施一礼,径直离开。
李夫人跌坐回椅子,对母亲的霸道忽然就生了恨。
“为什么!母亲为何不替她的外孙打算,还说什么将来尴尬,她就是见不得我过得好吗?!不娶惠静郡主,我以后在这个家怎么抬得起头来!”
她千方百计,不还是为了叶家女的名声吗?她是长女,在婆家不受看重,难道她母亲就面上有光,为什么一而再地阻拦她?
她身边的妈妈也揣摩不清楚叶老夫人的意思,经这样的警告心里是不安的,踌躇地说:“夫人,那明日……”
叶家那位老夫人是个厉害人,连老太爷都不敢对她有句重话,实在是积威甚重,这么说肯定也有她的道理。
“不用管!我儿以后的仕途已经靠不了叶家了,难道还不能让我为我儿打算吗?!”
李夫人一闭眼,咬牙坚决不会为此事退让,婆子在边上相劝又不敢劝,最终只能不安着闭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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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下到半夜终于变得淅淅沥沥,到了次日,天空放晴,从云层出来的太阳蒸发着大地多余的水汽。
萧幼宁起了个大早,离开萧家二房时只让院子里的小丫鬟去给萧二老爷说了一声。
她懒得管二房是什么态度,自此独木桥阳关道互不相干。
按着算好的吉时,她踏进新宅大门,鞭炮声响彻胡同,写着萧字的大红灯笼被挂到大门上。
她满意看着一切,命人给围观的百姓和孩子们送果子。
圆果扶着她慢慢往里走,终于再有个家的感觉让人心情愉悦,府里的家仆都跟在她身后,个个面带喜色。
萧家父子出事,如今他们就指着这位小主子有口饭吃,主子日子好过,就是他们好过,自然是高兴的。
在喜庆中,萧幼宁把宅子都走了一遍,看着每处都有她吩咐修整或者添加的东西,归属感满满。
她的陪房和一应人都准备了几日,虽然有些地方还有小乱,但大体都是好的,一会她要宴客亦不会失礼。
萧幼宁想到叶慎以后也会住到前头,忍不住就窃喜。
圆果可没想那么多,当她今日高兴全因为有了自己的落脚地,高高兴兴跟她说起今日宴请的一些事。
“姑娘,霍千户那儿已经来信了。他昨夜在宫里当值,正好午前就下值,会直接过来。”
昨日她派人送信给霍明武一直没等到回音,现在都齐了,就等道长和他过来。
萧幼宁就问席面一应事情准备如何,让再细心一些。
主仆俩正说着话,府里新上任的管事说有位道长前来,萧幼宁当即往前头走。
叶慎还是一身素色道袍,朴素的颜色却掩不住主人那张颠倒众生的玉面。
这人要不是出家人,那得俘获多少芳心,也没有李青志得个无双公子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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