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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聚的时间那么短,短到顾宜乐来不及了解梁栋的全部,却足够他确认梁栋的心意。
    梁栋是个简单到纯粹的人,他对不喜欢的人事物从来不留余地,然后把所有的耐心和柔软都留给了一个名叫顾宜乐的人。
    四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们做了许多列在计划中的事,也忽略了很多唾手可得的风景。
    广播里的女播音员用没有温度的语调播报航班登机通知,即将分别的恋人只好抓紧最后的时间,第一次好好拥抱。
    “巧克力吃完,我再给你做。”顾宜乐说,“以后时间多着呢,只要你不怕胖。”
    梁栋抱着他,说:“吃完可以攀岩。”
    顾宜乐破涕为笑:“我也要学攀岩,你教我。”
    “好。”
    “围巾别舍不得戴,我再给你织新的。”
    “好。”
    顾宜乐深喘一口气,通红的眼眶埋在梁栋特意伏低的肩窝里,几近乞求地说:“早点回来。”
    箍着身体的手臂收得更紧,即便不曾诉诸于口,行动也已经替他说明。
    梁栋闭了闭眼睛,笃定道:“好。”
    飞机升向高空,在云层中颠簸又降落,抵达s市机场时天刚蒙蒙亮。
    下飞机时,顾宜乐走在廊桥里回头望,曦光落在线条流利的机翼边缘,亮得并不刺目,他便多看了几眼。
    彭舟说会来接他,来的却是蒋榆。
    许是担心人多走丢,蒋榆举了块上书“顾宜happy”的接机牌,到车上顾宜乐拿着这块泡沫板傻愣愣地看,想起梁栋准备了却没用上的那块,心里又开始密密麻麻地泛起一种似痒非酸的疼。
    开车的蒋榆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怎么了失魂落魄的,玩得乐不思蜀了?”
    顾宜乐摇摇头,没力气搭理他。
    到医院直接去病房,除了卢箫笛有事先行离开,其他人都在。
    大致了解了顾东的情况后,忙活了一晚上的彭舟和蒋榆也起身告辞。
    顾宜乐把他们送到楼下,难得郑重地向他们道了谢,彭舟摆摆手:“小事,回头请我们吃顿火锅就行。”
    把朋友送走,顾宜乐回到病房,床帘拉开半边,顾东用尚能动弹的那条胳膊招他进来:“都说了没什么事,让你不要回,难得出趟国,多玩几天再回来嘛。”
    “该玩的都玩过了。”顾宜乐说,“早晚回来都一样。”
    管梦青这会儿不哭了,嗔怪道:“让你走路不长眼,看把儿子吓的。”
    “还不是你,非要打电话,不就摔了一跤断条胳膊嘛,大惊小怪。”
    “行,那以后你从六楼滚到一楼,我都不带看你一眼。”
    “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
    父母温馨的斗嘴在s市春天温暖的午后渐渐止息,看着顾东挂完吊针后睡去,顾宜乐将隔音帘拉上,留一条能听见里面动静的缝隙,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发呆。
    今晚他陪床,管梦青早早做了饭送来,吃过之后顾宜乐便请护士打开折叠床,蜷卧在上面捧着手机打哈欠。
    去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的时差,回来之后隐有倒不回来的趋势。
    顾宜乐不想睡这么早,点开微信拍了拍梁栋的头像,不一会儿,梁栋也拍了拍他。
    紧接着语音通话就发了过来。
    梁栋那边似乎恰逢课间,周围有人声喧闹。
    “叔叔怎么样?”他问。
    “没事,左臂骨折,已经打上石膏了。”
    “嗯。”梁栋又问,“吃晚餐了吗?”
    “吃了。”顾宜乐也问他,“昨晚都没休息,今天就上课?”
    “那是前天晚上,昨晚睡了的。”梁栋说,“没别的事,就来上课了。”
    “哦。”
    两人对着手机沉默了一阵。
    没见过面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做过所有情侣间亲密的事再仓促分开,这感觉与由奢入俭难无异——用肉眼看过,掌心触摸过,被对方的气息环抱过,如何还能忍受这种隔着千山万水,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沟通方式?
    顾宜乐觉得心口空荡荡,被剜去一块似的,算不上很疼,就是难受极了。
    不知道梁栋是否也一样,还是说他一个人习惯了,有他在没他在都无所谓。
    冷不防地,顾宜乐打了个喷嚏。
    初春的夜晚温度比白天低,想起窗户还开着,顾宜乐站起来,走到窗边,一面拉动窗户,一面没话找话地对手机说:“忘了听谁说过,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在……”
    还没说完,那头自他离开起就表现得十分平静的梁栋突然抢了话。
    “我想你。”
    在分别仅二十六个小时后的夜晚,顾宜乐握着手机的手倏然一紧。
    许是受情绪影响,梁栋的声音变得低哑,令人无所适从的思念融在两边截然不同的春风里。
    唯恐对方听不清,更怕对方不相信,他强调般地不断重复:“我想你……乐乐,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说:
    乐崽:俺也想你“tat”
    第32章 好的老公
    在医院陪床的第一晚,顾宜乐梦到自己开着洒水车,冲到了天上,在追前面的直升飞机。
    飞机的螺旋桨哗哗地转着,速度很快,他把油门踩到底都追不上,急得直按喇叭:“你等等我,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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