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交往以来的早安消息还是以“您”开场的啊。
顾宜乐心觉不妙,回翻聊天记录,把晚上的对话捋了一遍。
liang问他想不想看之前,他正在兴高采烈地讲彭舟和蒋榆的比腹肌事件,一句“想啊”脱口而出。
看完照片之后,他没过脑子就问:“你还真发你自己的?”
现在一琢磨,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意思是:我还以为你要发别人的呢。
稍微延伸发散一下,就是:你的不如别人的好看。
……
难怪liang会问还想看谁的,用不太开心的口吻。
难怪把“您”换成了“你”,看把孩子都气成什么样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条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抬高,然后一巴掌拍在脑壳顶。
“完了。”顾宜乐生无可恋,“我长颗脑袋不会就是为了显高吧?”
“还为了做发型。”
次日,理发店,彭舟一边翻茶几上的过期时尚杂志一边说。
“也是。”躺在洗头椅上的顾宜乐叹了口气,“俗话说改头换面,每次弄完头发,都感觉自己重新做人了。”
众所周知,顾宜乐十分爱美,头发三天一小修五天一大剪。这次tony老师建议他剃寸头,他还犹豫了下,最后是跟彭舟一块儿来看热闹的蒋榆说剃了像劳改犯,他才放弃了。
由于头发有点自然卷,顾宜乐每次进理发店都要大费周章把新长出来的一截烫直。他顶着圆咕隆咚的罩子打了会儿瞌睡,醒来的时候彭舟不在,不知道又去哪儿浪了。
蒋榆倒是没走,坐在门口的美甲隔间里,伸着手给美甲师姐姐涂护甲油。
顾宜乐好心提醒:“小心你们团长拔刀剁你手指。”
“又没留长指甲。”蒋榆无所谓道,“涂个色既不影响拉琴又能吸引目光,一举两得。”
他在美甲师推荐的几种颜色中挑来拣去,最后选了个芭比粉,拧眉问:“你确定直男喜欢这个?”
见惯了大场面的美甲师道:“必须喜欢,妥妥的直男审美,你冷白皮,涂了也不难看。”
蒋榆满意地点头首肯。
顾宜乐见状,问:“敢问蒋首席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继续推进我的三十六计咯。”蒋榆摊开手,扭头看向顾宜乐,眼神颇有些风情万种,“这回是美人计。”
对于男生美甲这件事,顾宜乐先用面部表情将嫌弃表现得淋漓尽致,然后从美发椅上跳下来,屁股一甩坐到蒋榆身边。
“满手都涂啊。”他探头探脑地观察,“这个夜里不会发光吧?”
美甲师姐姐说:“想要荧光的话,我们这里也可以做。”
顾宜乐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就看看。”
他坐着研究了会儿甲油胶烘干机,蒋榆睨他一眼:“怎么,你对象也是直男?”
顾宜乐想了想:“思维比较直男。”
“那就是直男想尝鲜。”蒋榆不咸不淡地说,“你小心点吧,别谈着谈着人家找女孩子结婚了,你人财两空。”
“他才不会,我们俩是家里介绍的,知根知底。”顾宜乐反驳道,“再说我又不是图他钱。”
“那你图他什么?”
“图他腹……”话说一半,顾宜乐改口,“谁说一定要图什么?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强掰直男,不安好心。”
“我跟彭舟在一块儿,只存在他图我,不存在我图他。”
“你就吹吧。”顾宜乐瞥一眼蒋榆放在身边的琴盒,“你敢说和那个什么刘董走那么近,没图人家什么?”
蒋榆诧异挑眉:“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那个什么刘董,是我亲舅舅?”
由于受到惊吓,下午给小朋友上陪练课的时候,顾宜乐满脑子豪门虐恋强取豪夺,蒋榆就是那个霸总,彭舟就是那朵被豪夺的寒门小白花。
难怪说扶贫呢,一切都讲得通了。
不过阿东说得对,感情的事外人不该插手,顾宜乐便收起想象,开始琢磨自己的事。
liang跟我谈恋爱,到底图什么呢?
他长得帅,成绩好,腹肌邦硬个子还高,稍显木讷的缺点被光芒挡得严严实实,这样的条件别说找个同性对象了,想找个外星人恐怕都不是什么难事。
顾宜乐打开手机相机,调到前置摄像头,让自己的脸入镜。
还是挺般配的嘛……
可是等等,liang唯一拥有的他的照片应该是那张金刚芭比女装大佬,这种情况下还敢谈恋爱,口味是否太重了点?
顾宜乐打开微信,确认是把liang单独分组在了看不到朋友圈照片 的那一栏,不由得陷入更深的迷思。
最后艰难得出结论——他多半就好这一口。
另一边,l市难得出太阳,梁栋出门前还是往背包里塞了把伞。
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犹豫片刻,他又反身回房间,把放在桌角的一对哑铃带上。
圣诞假期伊始,运动中心人满为患,攀岩馆里更是挤进一群闹腾的少年儿童。梁栋不喜吵闹,爬完一条路线,就脱掉装备,拎着包去旁边的自由活动场。
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梁栋拿出背包里的哑铃,在手上掂了掂。
这引起了场中一名工作人员的注意。
黑人小哥小跑过来:“嘿,先生你为什么用这么轻的哑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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