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已经来到了汴州一带, 将新政之法带到此处,使得底下的官员们苦不堪言, 甚至很多扬言奏报弹劾他,因为新政之法使得他们无法在短期内取得成果,而且陛下定下的五年调任审查, 如今已经淘汰了一批又一批官员。
看着汴州的官员越来越多被兵部的人带走审查, 手里的职位越来越空,甚至很多人共同罢工不干了。
这让杨文成手下无人时,他自己都有些动摇了。
杨文成坐在衙门公堂上看着底下的人,除了衙役和师爷们办事利落外, 县令县丞县簿一个个却对新政之法呈现各种的水土不服。
他心里很清楚这是先帝派的人, 明里暗里对他的施压,还是对陛下的新政之法想尽办法阻挠和抹黑着陛下。
他们利用陛下新政之法辗转期缓慢的缺点, 让那些不了解新政的人对新政之法产生质疑和攻击, 从而造成了现在一波波对陛下不利的舆论。
现在不仅仅是老百姓觉得新政之法乱来, 就连很多学子都觉得新帝是小儿治国,不如让给有经验的大人们来治理这个国家。
完全士儒化国家,其实对这个年代来说最是荒唐,不仅仅是现在, 未来也是, 荒唐至极。
文官提笔定□□, 武官马上定乾坤。两者缺一不可, 同样地位不会失衡。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杨文成守着空荡荡的衙门,道:“师爷,本官看着大家一个个离开了,心里竟也产生了动摇。”
师爷走出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对师爷来说,县城与城府等地方都有一个隐约的官场的潜规则的存在,那就是谋大事上位者从不会亲自动手,只要接到了命令,都会全部推给他们这些师爷衙役来干,连审案都是师爷比县令要锐利有经验,这些都是因为大人们坐上这个位置后,就培养了几个有能力的来为自己打下手,维持自己的官位保证自己的地位。
这些大人都是有背景关系,所以无论去哪了,都是风调雨顺、钱财自然来,可他们就不同,他们出身寒门靠了秀才和进士还得等上面的人安排官职才行,而有些人则是一辈子都分配不到官职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变得郁郁而终了。
师爷对寒门子弟只能打下手的潜规则,已经隐隐接受了。
如今,师爷看见同样为寒门子弟出身的杨侍郎,深受陛下的器重,他就像又看到希望了。
师爷当下鼓励道:“大人,若是无人能用,就用我们吧。”
“我们在,衙门就不会倒下,就不会失去公信力。”
杨文成深知这些县令们都高官亲戚或者支系,他们出身就不平凡,哪怕官职没自己高,也从心眼里瞧不起自己,甚至暗地贬低不配合他。
杨文成手中一紧,他眼神猛地厉然道:“好,我们亲自推动新政之法,先从民商子马大人那边的办法开始,而后改善民生,让他们看看新政之法,淘汰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此话一出,外面就有快马过来了,一个传报士兵身后倒插三枚旗帜,他身后还有二十多号士兵纷纷踏步而来,而且这旗帜代表着朝廷有指令下来,虽然不是公公亲自宣布,但偏远地方能来信已经很不错了。
士兵亲自奉上指令,道:“杨大人,此乃陛下的谕旨。”
杨文成立即带着手下人跪下来:“微臣接旨。”
士兵亲口宣布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命杨文成杨侍郎为汴州三品钦差大臣,主持汴州事务,从旁协助郑州,不得不有误。”
“另,汴州师爷钱不凡,乃先帝年三十六年排行第二十名的进士,今命你为汴州正七品县令,管理汴州县,从旁协助钦差大臣。”
“协助有功,可升迁为从五品知州,参与汴州六县的事务,管辖六县。”
“钦此。”
两道安排的御命下来,纷纷让衙门内的人都震惊无比。
众人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士兵将谕旨给了杨文成,便道:“大人,山高路远、地区偏僻,我们被上官命令留下保护您的安危,还请您给我们这些人安排几个住所。”
杨文成道:“那是那是,本官这衙门后院空荡荡,正愁没人住呢!”
“有请有请。”
而师爷钱不凡被这么个天大的惊喜已经冲昏头了,他呆呆站着,还是他同行十几年的捕快们提醒他的。
“大人,钱大人,苦尽甘来啊!”
“大人,以后得多多担待啊!”
“大人,只要好好协助杨大人,咱们县城不仅会变富,而且您也马上可以一下子升迁二级了。”
“那可是从五品知州,有管理留给县的权力。”
“可喜可贺啊!大人。”
一波波祝福下来后,钱不凡喜极而泣,最后哽咽一下,整个人昏了过去。
众人顿时手忙脚乱了:“大人!!!!! ”
杨文成无语的看着钱不凡,又忍不住叹息陛下真是慧眼如炬,面面俱到,连这么偏远的地方都有安排。
难道仅仅是因为汴州和郑州靠的近吗?
非也,是陛下要整个江南附近的后花园,也就是穷地方,都变成她管辖的地区,她要逐渐的吞并江南地区的势力,然后变成她的势力。
而江南地区再富庶,它周围还是一些穷地方,只要稳住了外围,里面的江南就如同馅饼一样被他们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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