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锦衣卫又道:“可皇上那——”
“皇上那,咱家是为了救君天赐于民乱之中,事出紧急,不得已,才动手的。”沈无疾淡淡道。
“可如此一来,若追究民乱源头,岂不是要将洛公子牵扯其中?”锦衣卫担忧道。
“你都想得到的事情,咱家想不到吗?那是你媳妇儿还是咱家媳妇儿?”沈无疾不耐烦地回头瞪他。
锦衣卫:“……”这说着正事儿呢,沈公!
东厂上下早盼着沈公与洛公子成亲,不为其他,只求沈公一朝心愿得偿,成了家,多少比起以往更稳重成熟一些。
却不料,自打沈公成亲之后,成熟不见多成熟,稳重不见多稳重,倒是比以前更多添了一样毛病——有事没事,说着话呢,也不管在说什么,就要明里暗里地显摆一番他成了亲、有了媳妇儿这事,总叫人十分尴尬,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脑子有点乱,后面乱七八糟的,都要推翻重写,所以今天更得比较少,明天或者后天补上orz
第175章
沈无疾见他居然久不说话, 登时勃然大怒:“你不说话是何种意思?”
我还能是何种意思?!这下属急忙道:“属下只是急沈公之所急, 属下对洛公子绝无他意, 属下绝无龙阳断袖之癖……”
“龙阳断袖怎么你了?”沈无疾冷笑连连,“怎么的, 瞧不起龙阳断袖?有龙阳断袖之癖,低你一等?”
下属锦衣卫:“……”
沈无疾重重地“哼”了一声, 很有几分“高人一等”的得色, 斜着眼, 不屑道:“也不知自恃些什么,好似你还有女人似的。”
“……”下属忍辱负重道, “属下绝无此意。”又道, “沈公与洛公子郎才郎貌, 佳偶天成,举世无双。沈公待公子痴情厚意,而属下等向来敬重沈公, 自然一并以‘师母’之礼敬崇洛公子,因此多嘴关怀他。”
“哼, 算你孝顺。”沈无疾这才心头舒坦,大发慈悲放过他,背过身去,继续拿起远视镜看,一面吩咐,“叫人盯紧官衙那的事态,一刻也别放松。现在就赶紧叫些人扮像些本地人, 去各处人群里候着,随时准备得了令就滋火闹事,怂恿本地人都闹起来。届时,只要他们一闹,各处兵队立刻行动,镇压民乱,梅镇进入戒严,城外的三千兵也立刻以维持秩序、保护钦差为由,开门进来。”
他停了下,又放下远视镜,回头很是郑重道,“到时混乱,难免会出现些岔子,只一条,哪里出了岔子都行,就是洛金玉不能伤着一根毫毛。”
下属忙道:“属下等知道。”
“你不知道。”沈无疾道,“咱家的意思是,哪怕君天赐和洛金玉同时出了岔子,你们也得都全力先去救洛金玉,而不是一边分一半人。”
下属犹豫道:“可君天赐……”
“没有‘可是’,”沈无疾道,“君天赐出了事,咱家一力承担,若洛金玉少了半根头发,咱家拿你们是问。”
“是。”
沈无疾又与他嘱咐些事,另外属下捧来衣冠,侍候他脱下官服,换上了当地人的再普通质朴不过的穿着,粗布麻衣,头戴角帽,脚穿布鞋,却也难掩沈无疾本来姿色,仍是一眼出挑,甚至看起来更像俏面女扮男装了。
下属虽也见怪不怪了,可忍不住又要在心中感慨一回:沈公这相貌是真真的好看,若他的性情能配得上他这绝世好样貌的话,可别说他是男子……哪怕就是太监,恐也能轻易就蛊惑人心,引来无数狂蜂浪蝶的。可是……
“嗳,每到此时,咱家都要羡慕你们。”沈公忽然开口叹息,他微微蹙眉,一双凤目之中染着些许忧愁,很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
下属心中一动,急忙关切问道:“怎么?”
“还能怎么?”沈公再恳切不过地忧愁道,“你们生得模样平平,每次穿这些破衣服,都似浑然天成,别人半点不会起疑,天生做探子进东厂的好材料。咱家却不同,还得往脸上多抹几层黑粉,否则鹤立鸡群,半刻都藏不过眼,嗐,和你们说,你们也不会懂的,还当咱家是炫耀呢。”
下属:“……”
得了,这颗心还是别乱动了,老实呆着吧。就沈公这性情……一般二般之人还真是都无福消受。但凡沈公能有七分……不,只要五分,但凡他有五分何公的品性,饶是他身为太监,那想与他温存相好的恐怕也得踩破东厂大门槛,应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就现实而言,这色字头上已经不是一把刀了,那是用蚕丝吊着万把利箭,随时准备穿心。
只有洛公子向来为人处事都与众不同,嗐,谁敢不崇敬洛公子?谁敢不拼死护住洛公子?若洛公子没了,沈公可还去哪找这样品味独到的相好?
下属心情极为复杂地如此想着。
再说官衙公堂之上,君天赐终于换好官服出来了。县丞王大人本在与师爷窃窃私语,商议此事该如何走向,忽见师爷朝自己挤眉弄眼,顿时心有灵犀,回头看去,急忙端正姿态,起身恭敬行礼。
洛金玉刚刚听了梅镇民众们许多议论谩骂,没一直盯着看,早已转过身来,垂眸望着地面青石出神,忽然听到王大人的声音,便抬眼望去,见着了身着官服的君天赐。
官服倒是没什么特殊之处,洛金玉早先见过刑部尚书等高官,其官服品制与此刻君天赐的穿戴大同小异,除却前胸后背上因官品高低部门不同而略有差异的飞禽走兽团花枝叶等图纹之外,皆是绯红底色的团领宽袖大袍,腰束玉带,头戴双翼乌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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