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
如此可怕的两个字从墨正卿嘴里说出来,安白却不觉得危险。她望向墨正卿金色的漂亮眼睛,分明同人前一样高贵而疏离,但提不起任何戒心。
“墨学长……”
安白安慰自己只是听到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她收回手,脱掉略显笨重的厚外套,坐在那张局促的单人沙发上问:“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您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我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碍着什么不该碍着的人了吗?”
安白微微笑着,满脸歉意。
墨正卿没见过被威胁了不反抗的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这个小姑娘却反而担心起他来。
这感觉很奇怪。
但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把监视这种事说出来,无异于自爆。
墨正卿揉了揉太阳穴,片刻后平静说:“安白,你有没有发现你在这里格格不入?”
“嗯……我知道……”安白笑着,努力不露出难过的模样。
“你不是贵族,没有家世,没有异能,求学经历都和普通人相差甚远。”墨正卿说:“别说是界外考察,你甚至不该出现在苍星院。按理说,你不可能进入中心区。是总统在指示你做事吧?我不知道你用什么资本在和他博弈共谋,但我要提醒你,他不是一个好人。”
安白肩膀颤了颤,还是笑。
墨正卿知道所有人对总统的认可是绝对的。相比于早已不见的神明,带领他们在末世中不断前行的总统更令人崇敬。
他压低嗓音说:“你知道总统的任选制度么?每一届总统都会挑选一批天赋出众的儿童秘密培养,直到他叁十年后卸任,交给其中最合适的那一个。但上一届总统提前卸任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的总统上任时只有二十岁。”
二十岁,对于就职总统而言,着实太年轻了。但问题是,现在的总统手段狠厉,眼光独到,上任至今没有出现过任何错误。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曾经整顿净化部门,杀了上千贵族官员。”墨正卿手里仍然握着安白的行李箱,“除此之外每年都有几十死刑流放,中心区为此还新造了一座死刑犯监狱。这么说你可能听不懂,我举个例子,墨家这一代的次子,五年前被招为心腹,叁年前被他判处死刑,理由是侮辱神明。”
安白再大的胆子,都要被吓坏了。
墨家这样历史悠久的贵族,最不可能的就是侮辱神明、违抗总统。贵族与权力息息相关,两者依附而生,可总统仍然是说杀就杀,用完就丢。
总统在谋划些什么、墨家在打算些什么,安白通通不知道。
“这次界外考察,你跟紧我,我保证不会让你出事。”墨正卿将手提箱放到门边,似乎是不打算给安白了,“之后,我劝你离开苍星院。你很聪明,没必要拿命开玩笑。”
“我不会走的。”
安白在沙发上抱紧自己的膝盖,开口时带了泣音,“我和墨学长的失忆症不一样,我是真的失忆了,以前自己是谁、在哪儿做过什么事,统统记不起来。就连家人朋友同学,我也都不知道。”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封新星计划的邀请函开始的。
无关乎是对是错,她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我不往前走下去的话,我也没有地方回去……”安白用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对墨正卿说:“所以我哪里碍事了,墨学长要揍我打我,我也不会生气。”
安白说完往侧边挪了挪,眼角余光瞟向房间转角处,又看了眼床上的被子。
墨正卿猜,她今晚为了不碍他的眼,大概要睡在墙角。
“我讨厌暴力。”墨正卿走到安白面前,俯身将她拢在身下。
他盯着她微红的眼睛,泛着氤氲的泪意,下唇被咬得鲜红潋滟。
墨正卿伸手抚摸她的眼角,指尖有些许濡湿感,他有用拇指摩挲她的下唇,渐渐往她的口腔里探。
“我的失忆症和你不一样。我记得你在床上哭的时候,很漂亮,也很诱人。”墨正卿挑开她的唇缝,试图探入她紧闭的齿关,“我想好好确认一下。”
“呜,不要……”
安白几次想要挪开脸,但他的手掌宽大,身体也越来越靠近。
“这不是监视了,墨学长。”安白说的义正言辞,吐息喷洒在墨正卿的鼻尖,“再这样下去,是越界吧?”
她这么一说,反而提醒了墨正卿。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墨正卿捏住她耳垂的软肉,依照记忆里的动作,指腹划过她颈侧的敏感嫩肉,听见低低的压抑喘息, “我想确认,我之前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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