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有人还有凶狠的老虎, 交战得极其激烈,光是站在洞门口处看了几眼, 凌启玉就知道自己该转身再次努力了。能有啥办法,洞里那位道友都开始恶狠狠的瞪着他, 除了走, 也别无他法。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连老虎的家都要抢, 可真是不太好过呢。
凌启玉边摇头感慨叹息,边缓缓走离那阵阵虎啸不止的洞『穴』。
眼看着天『色』渐晚,心头那是惆怅无比。
走着走着,竟还碰见个道友坐在树上阖眸打坐……
没有野外夜宿经验的他自然是不敢随便找个树杈就蹲上去打坐一夜, 对于这位道友, 他是打心眼里佩服的!见着对方修炼得正起劲, 便默默移开脚步, 换了个方向走去。
许是因这小山头灵气足又或是风水好的缘故, 在此处落脚的修士并不少。
凌启玉也不打算换地方,人多好, 人多就不会出现那些烦人的生物, 比如大蚊子大蜈蚣什么的。就是出现了, 也不该只追他一个。
洞『穴』寻不到也不打紧。
挖个便是了, 总之他是绝对不愿意野外过夜的,就是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都要安全得多!
说干就干。
寻了处较为偏僻之处,满被茂密树枝荆棘遮挡的石崖之下, 凌启玉拔出剑,就开始对着那厚重的石壁挥砍个不停。
效果虽不明显,但在风刃的加持下,好歹还是整出个坑的模样,又恐惊扰到同住一山的修士,还贴心的布下了个屏蔽声音的阵法。见大兔子闲着,便让对方帮忙搬走碎石,好清理出洞『穴』来。
一人一兔分工合作,刨坑刨得热火朝天,效率也还算不错,反正天『色』全黑时便整出了个五六人宽的小洞『穴』!
也不是是天气如此还是旁的其他原因。
这夜着实黑。
黑得不见五指,抬头且也不见半点星光。
见状,凌启玉也不继续刨坑了,借着掌心火球的光,从不远处的崖边上削下个正合洞『穴』大小的厚石块。俯身捞起跟在身旁方才巴掌大的兔子,快步走进自己毫不容易抛出的洞『穴』中,迅速以石块做门板,全然堵死!
说是洞『穴』,其实就是个洞坑,连走个几步都难,狭窄度与空气流动度堪比棺材。
若不是修士一呼一吸可凭灵气而行,他恐怕就要自己把自己闷死在此处。而现下这处境,其实也不比闷死好得上几分,至少呼吸确实是有那么点困难的。
但没办法,外头实在太黑,黑得渗人。
凌启玉是宁愿在这棺材般的洞『穴』里打坐,也不愿意暴『露』再野外体会那遮天蔽日且颇为怪异的黑暗。
心有不安,原想给‘门板’打几个透气孔的想法也只能搁置下来。
犹恐有甚意外出现,便不停的在四周落下各种李澜江教予他的阵法禁制。就这般布置了大半个晚上,把这小小的死坑都绘刻得满满当当,无法再容纳下其他,被阵法掏光灵气的凌启玉方才停下手中动作,疲惫的合上眼眸,开始打坐恢复体内空『荡』『荡』的灵气。
这就苦了才刚睡醒的兔子。
也就阖眸歇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怎睁开眼四周都是阵法禁制!就连它这小小的身躯上都落有几个以他为阵眼的法阵!
它敢动吗?
弱小又无助的兔子只能凭借着传承记忆分辨出阵法气息,但到底是何阵法又带着怎样的能力,它是没办法瞧出来的!阵法的威力恐怖至极,至少在它那传承记忆中确实可怕,这下兔子也实在睡不着了,连眼睛都不敢闭上,就怕自己不小心动了爪子,就变成烤兔干。
夜渐深。
狭小的洞坑中,可怜的兔子趴在盘腿打坐的凌启玉膝上,小嘴啜着根灵草,睁着通红的眼眸,身体僵硬的守着夜。
哪怕再困倦,也不敢阖上眼眸。
四周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它一兔还在清醒着。
这一清醒,便是整整好几日。
凌启玉依旧在打坐,而双眼不满血丝的兔子已经僵硬得堪比周围的石壁。
话分两头,李澜江这边的情况可算不上好。
早前布置好的阵法将近被摧毁干净,无可避免,只能迎战。
而这迎战,自然也是有技巧的。硬碰硬定是没有胜算,毕竟修为的差距就在此处,但若是借力打力,再加上所持的那些护身之物,倒也还算能过个三十来招。这三十来招的时间,就是那一线生机,届时便可惊动这山间沉睡着的天灵地脉!再从那天灵地脉中取巧脱身!
李澜江这番算计精妙得很,莫说是半步仙人,就是仙人在此恐也会被『迷』『惑』。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托大,一招一式都在拼尽全力的抵挡着黑袍人的致命攻击,同时寻找起对方招式中存在的破绽。
换作普通修士自是无法跨越修为间的鸿沟寻到这半步仙人攻击中存在的破绽,但李澜江却是拥有着莫问君的记忆,那莫问君可确实是成就了仙躯就差登上天梯便能入上界,于法则、境界上的掌握比之半步仙人要多得多。现下李澜江修为虽低,但在那些记忆的帮助下,只要时间足够还是可以窥得一二。
黑袍人尽管不知晓李澜江这番举动的目的,但他也明白其中必有不妥。
眼下已交战两日,即便是大多时候对方都是借困阵将他拖延,也不得不叹息感慨,此子果真天资非凡。这世间能以元婴修为与半步仙人周旋两日者又能有几人?换作他自身存留完整记忆转世再修,都难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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