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大地,无形的风,空气……这一切一切都在针对花扬散发出浓浓的恶意。
这就是在别人境界里战斗的不便,因为连天道都在针对你。
有时一个小失误就能决定一场生死的顶级战斗,刚开始地利就站在对手那边儿,那还玩什么玩?
更别说,随着时间的发展,渐渐连天时都会变成对方的囊中之物。
花扬翻个白眼,他才没那么傻呢。
“看样子你们运气很好。”
含笑的眸子这一刻格外冰冷无情,看样子就算这些人中有自己的妹妹花彩,他原本的打算也是斩草除根。
“南钟离发狂了,我可不打算在他的世界里和他硬碰硬,姑且算你们运气好。”
话音落下,仿若无穷无尽不断从异空间中冒出来的牡丹花藤飞快回缩,哪怕云倾几人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只要缠住他等凤凰主宰注意到这边儿,牡丹王他就跑不了!但是狡猾的花扬岂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屈指一弹,四枚奇怪的种子立刻被打入他们体内。
花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仿佛在俯瞰那个自己离开多年的妖界。
“下次再见,可别这么弱了,会死的。”
“花扬!你曾是长老们看好的贤王,为什么会突然叛出妖界!”
看出花扬有离开的意思,云倾忍不住,抱紧受血脉反噬无力再战的朱衣厉声喝问。
“哈?这么简单的道理也要我来教你吗?因为,你们都不是自己人啊。”花扬笑了笑,目光冰冷,“如果必须杀一个人,那么你们会选择熟人还是陌生人?”
云倾沉声:“什么意思?”
花扬无视他的询问,继续说下去。
“我会杀掉陌生人。”
“如果妖界就是那个陌生人,你还觉得我的选择有问题吗?”
这解释一时连浑身萦绕着大荒气息的刑天都接受不了。
“就这样?”
“就是这样。”花扬勾起嘴角,邪气肆意,“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天道之下,何人不杀生?我等既然受制于天理,遵循自古以来的规则,更有先达如是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乃众生仁义!由此可见,杀,为天地至理。不杀,才是逆天而为。既然一定要杀人,我当然要择那些针对我的人动手。”
“你这是谬论!”云倾差点儿一口血喷给他看。
花扬眼中神采明明灭灭,好似真生出了辩论的兴致,薄唇勾起,模样似笑非笑。
“没错,你也不能接受这冠冕堂皇的天道吧?什么天地不仁是为大仁,狗屁不通!不过是圣人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是无人敢去逆流而上,毁灭这糟糕的世道!”
“妖界统统都是这种人,自作聪明,自以为人前显圣,人后就可无忧,空流异种神血,结果不过是退居一偶,装作超然世外,其实根本不敢直视妖——乃修士之敌!”
“住口!”
牛庄怒吼:“花扬你妖言惑众,真以为我们会轻信你的花言巧语吗?”
原本还有些激动的花扬看着牛庄,渐渐冷静下来。
“刚才还没发现,原来这里就有一只长老团的走狗。正好,你也就别回去了。”
说话间,一条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藤蔓以迅雷不及之势将牛庄捆住,又在众人的瞩目中,飞快将他拖入到异空间的入口之内。
全程速度之快,他们将将看个过程。
牛庄当时连反抗都没有发挥出全力,就被花扬挥挥手带走,这一举动中隐约透露出牡丹王的真正实力,看出这一点儿几人心下一沉,原本打算集合剩余的战力拖住他的人,不约而同选择了罢手。
收拾完长老一派的小虫子,花扬心情愉快多了,他开始有兴趣和云倾等人聊一些明眼人一听就能立刻嗤之以鼻的“歪理”。
“说到哪里了?对,瞧我这记性。”
“你们不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吗?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有一个人不喜欢,自己讨厌的人,总会被大多数人喜爱,自己希望变成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无法如意,不管是低声下气,还是学着他人的样子伪装自己……最后的最后,只得到一片空虚。”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大家都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不能互相理解?”
“想想看,原因出在哪里?”
“出在你,我,或者其他人身上吗?可是这不是答案。”
“然后我就想明白了,我找到答案了。”
花扬微微一笑,眼底泛起的凉意令云倾这等镇守妖界的大将都不免心寒战栗。
“原因确实出在你,我,还有千千万万的人身上,但不仅仅是你,我,还有千千万万人的责任。”
“是天啊……”
“是这个养育我们,又培养了我们自私自利本性的天地的错!”
“你难道是想灭天吗?”云倾涩声说道。
出乎意料,原本云倾都以为花扬会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他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但他没有。
他说:“不。”
花扬一笑,隐隐犹如世家公子般风流贵气,牡丹本就是皇家之花,流淌着古往今来,属于花中王者的尊贵骄傲。
“不光如此,出错的又岂止这一个?”
瞳孔骤然收缩,心室开始不规律的颤动,云倾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一股震怖涌现全身,手指冰凉,脸色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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