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呆愣。
    “嘎吱！”蒋泉说完，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咬牙就在缓缓扣动！
    “扑棱！”
    妇女反应过来，但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躲，而是瘫坐在地上，死死护住了房门，并且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说道：“大哥……大哥，我求求你了！张北武在外面作孽了，但我们没有啊！我儿子刚刚上小学，他什么都不懂！真的什么都不懂……她父母都七十多了……你就是不开枪，他们又能活几年！你要弄，就弄我……我肯定不反抗……我求求你，别动我儿子，别动老人！”
    “操你妈，别说了！！”蒋泉看着苦苦求饶的妇女，声音饱含着多种情绪喊道：“我他妈弄死你！”
    “大哥，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妇女披头散发，双手合十在胸前，满脸乞求之色。
    蒋泉胸口剧烈起伏，他的枪口对准妇女的脑袋，几次想咬牙扣动扳机，但枪却迟迟没响……
    ……
    一分钟后，蒋泉离开了张家，而妇女从里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随即迈步走了出来。
    “谁……啊？……小芹？”老太太流着口水，坐在轮椅上歪着脑袋问道。
    “我不跟您说了吗？就是我一个同事，过来跟我谈点事儿！”
    “小芹啊，妈，谢谢你……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老太太缓缓点头喊道：“这个小北武……作孽啊……！”
    “哇！”小芹听到这话，捂着脸顿时哭了，她是吓的。
    ……
    蒋泉大步流星的走到楼下，随即突然停住脚步，他站在湿润的空气当中，又猛然回头，拿着脑袋咣的一声撞在了放宣传稿的玻璃箱子上！
    当场血流如注，玻璃碎片落在了地上！
    “……操你妈的，我就是个废物，洋洋对不起，哥做不到……！”蒋泉蹲在地上痛哭，他恨自己窝囊，恨自己有枪都他妈不会用！
    张北武的家人，就在他的眼前，四发子弹，足以灭他满门！
    蒋泉绝对不是一个有德行的人，他更不缺杀人的魄力！但命运真的让他当一回主宰者的时候，他却放弃了……
    他蹲在地上，懦弱的像条狗！
    他枪里七发子弹，却闪着人性最深处的光辉！
    你不能说他有多爷们，但起码是个人！
    仅此而已！
    第608章 有太多遗憾，无法弥补
    一天以后，延市。
    沈曼在重症监护室内，面色憔悴，大眼睛毫无神采的望着病床上的糖糖，身躯一动不动。
    不知是上天怜悯，还是佛祖慈悲，糖糖的小身躯被车轮碾过，但却保住一命。
    左腿粉碎性骨折，两根钢钎从脚底插进皮肉内，才堪堪将腿摆正，塑回原形。但医生说：“孩子还小，还能生长，但想单腿站起来，那不可能了……恢复百分之三十的功能，就算万幸了！”
    糖糖粉嘟嘟的脸蛋上缝了八针，后脑遭受数次撞击，但由于孩子年龄太小，目前无法判断撞击所产生的后遗症，所以，只能用药控制。至于他的智力会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正常发育，拥有正常人思维，那都不好说……
    林军站在窗口，眉头紧锁的看着沈曼，张嘴说道：“吃口饭吧。”
    “……我不饿，你去吧。”沈曼轻声回道。
    “那我给你买上来！”林军停顿一下，迈步就往外走。
    “……我说不饿，你让我陪糖糖呆一会，行吗？”沈曼还是没有看林军，只盯着糖糖回道。
    “……！”林军矗立在原地，嘴唇嚅动，心中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嘀铃铃！”
    就在这时，林军兜里的电话响起。
    “喂？是我，长春周边一水沟里，发现一具女尸……！”韩宗磊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林军脑袋嗡的一声，咬牙看了一眼沈曼，随即语气颤抖的冲电话说道：“我去行吗？”
    “要有家人辨认，我通知了她老公，人已经过来了。”韩宗磊叹息一声说道：“她老公一会肯定要见孩子，我劝你让沈曼离开医院……你最好也别在那儿。”
    “谢谢。”林军感激的回了一句。
    ……
    长春周边，某处臭水沟子。
    “嗡嗡！”
    警灯闪烁，两台SUV从泥泞的土路行驶过来停在水边，枯黄的乱草当中，一具尸体被浅蓝色的防水布盖着，周围有不少村民正在警戒线外面观看。
    “咣当！”
    韩宗磊带着一次性手套下车，随即迈步走到尸体旁边，用手掀开浅蓝色防水布，最后皱着眉头冲法医说道：“……确认了吗？”
    “基本吻合，就是韩雅。”法医点了点头。
    “……这他妈让咋家属看啊。”韩宗磊拧着眉毛叹息了一声。
    “咣当！”
    警车车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瘦弱的青年，梳着分头，眼睛上挂着刻板的近视镜，疯狂的跑了过来。
    “让我看看！”青年扯脖子喊道。
    “徐峰，等等再看吧。”韩宗磊咽了口唾沫，嘴角苦涩地回道。
    “哗啦！”
    徐峰根本没听韩宗磊的话，他伸手掀开防水布，脸上表情僵硬，看着下面的尸体愣了数秒，随即双腿噗咚一声瘫在地上，凄厉的声音泛起，久久飘荡在水沟子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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