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尚书闻言冷汗都要掉下来了:“王爷说的是。”
待俞尚书的身影一离开,李璃将盒子中的画给取出来,一看下面,顿时乐了。
他将银票如扇子一般展开,对着自个儿的脸摇了摇,陶醉道:“钱的味道,香。”
至于沈玉凌嘛,虽说本来就是塑料兄弟情,你坑我一把,我坑你一把,很正常。总是彼此需要,面上别撕破脸就好。
不过对于这个不讲义气偷偷泄密的家伙,哪怕是李璃自个儿故意泄漏的,想了想还是不能轻易放过。
他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后,本想提笔写封催债信给沈玉凌,不过未免留下把柄,他干脆招来了东来,让他亲自去沈家走一趟。
两头收钱,发个小财,也是必要的,毕竟他穷。
沈玉凌其实心有愧疚,沈家拿了李璃的消息,又平白摆了他一道,逼着李璃不得不登报,说来很不厚道。
他想去给李璃赔礼道歉,好让后者消了气,这时怡亲王府来了人,点明了要银子。
东来笑眯眯地给沈玉凌拱了拱手道:“沈大少爷,我家王爷说了,您身在沈家也有难处,此事王爷能体谅您身不由己。只是他心里憋屈,有些不痛快,所以这消息不能白给,请您花银子买吧。”
沈玉凌听着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愿意原谅我就行,多少银子?”
“不多,五千两,您看着给就是。”
一条消息居然要五千两,李璃是穷疯了吗?
然而沈玉凌一想到李璃都要跟商户合作赚广告费,可见手头是真不宽裕,于是道:“行,我知道了。”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根本不是事。
不过这五千两沈大少爷虽然拿得出,可数额较大,他不太乐意把自个儿给掏空了。
正好武宁侯在家,他便寻过去禀告。
没想到武宁侯直接给了他一万两,翻了个倍。
“祖父,这也太多了吧?”沈玉凌很惊讶。
武宁侯淡笑着说:“不多,怡亲王这条消息可将一位礼部尚书拉下马,岂值区区五千两。”
“您这么肯定俞自成得下台?”沈玉凌问。
武宁侯看了他一眼道:“成不成看如何行事,但这位怡亲王却是个妙人,他既然愿意既往不咎,沈家自然得尽显诚意,跟他交好有利无害。”
“这倒是。”沈玉凌点点头,“阿璃看着不着调,其实他心里门儿清,左相和您之间,他从来都不沾手。”
“无妨,皇上众多兄弟,就这一个胞弟活着,自不是个愚蠢的,明哲保身是聪明人的做法。”武宁侯说着目光落到了那八卦小报上,不禁笑道,“本以为只是这位王爷闹着玩,却没想到小小的报纸在民间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不去京兆府询问,却等着八卦小报来证实,呵,真是一件可笑的事,左相应当自惭形秽,反省自己。”
如今百官万事经过左相,不问皇帝,这权臣当道,便忙着排除异己,安插亲信,朝廷在民间自是没什么信誉可言。
沈玉凌也没想到如今这个局面,他说:“不过好在,八卦小报向来以事实论据,阿璃既然问我要银子,这便是要如实刊登了。一旦玉佩认定是俞世洪的,便成了铁证,别说俞世洪得伏法,就是俞尚书也得定一个教子无方,包庇之罪。左相若是想一力保下俞尚书,那注定得激起民怨,读书人多热血,一腔正义,岂会罢休,更何况在这春闱之时呢?”
武宁侯听着沈玉凌的分析,不禁赞赏地看着这个嫡长孙,这就是他的目的。
“老夫本无意与那老匹夫相争,实在是他欺人太甚!”说到那日朝堂,武宁侯面露冷怒,“眼看着之远能夺回燕荆九州,立下不世之功,他倒好釜底抽薪,断樊家军后路,逼着之远回朝!如此自私自利,至大燕疆土不顾,老夫实在看不下去!”
然而沈玉凌听此只有默然。
武宁侯虽说的大义凛然,可作为沈家人,沈玉凌清楚为了什么。
他的目光又落回桌上那张八卦小报,映入眼前的便是硕大的头条题目《你不得不看的秀女大选一二件事》。
虽然外头传言周家四小姐注定会成为皇上的心头好,可不代表沈家不想争一争。
想想后院中,一位远房旁系的姑娘已经被接到了沈家,那长相和性子就如那上头燕帝所喜一致,显然也是要送进宫去的。
这便是勋贵掌权之家。
武宁侯顺着沈玉凌的目光看到了那小报,也没解释什么,只是忽然道:“待会儿派人去将那钱家老妇人换个地方。”
沈玉凌一听,便明白了,这是防止俞自成打幡然悔悟,诚心赔罪博同情的戏码。
“是。”
“另外,你跟怡亲王交好,可知他有什么喜好?”
此言一出,沈玉凌不禁愣了愣,接着脱口道:“樊之远啊!”
这下轮到武宁侯怔住了:“什么?”
沈玉凌觉得自个儿被李璃给带沟里去了,可想了一圈,李璃不好美色,对权势无意,要说银子吧,似乎也没有大肆敛财的意思,不然凭他的身份,何至于用八卦小报的广告费填补亏空。
想起春猎期间,李璃为了樊之远不拿弓箭不杀生,装模作样好似个知礼懂礼的大家公子,而且谈起樊之远的亲事还要翻脸……沈玉凌怎么想都觉得这个答案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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