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身边的武将也跟着道:“咱们武将拿着刀枪在前头流血拼命,若是后头一个劲地想要拖后腿,再厉害的将军也打不赢胜仗呀?”
“就是,大夏的军队又不是纸糊的,樊将军哪能跟推墙一样长驱直入,胶着之势再正常不过。”
“对了,那谁说燕荆四州不重要?难道不知那地势易守难攻,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要是能夺回来,将来抵抗外地简直是天然堡垒!”
“不懂兵事,就少插嘴,简直可笑至极。”
文官武将向来不对付,只是文官治国,把着朝政,武将们这你一眼我一语,顿时让文官心中不悦。
只见户部尚书出列道:“皇上,诸位,并非我等不支持,毕竟曾是我大燕国土,不管要不要紧,也应当夺回,一雪国耻。只是此事也当徐徐图之,去年南涝北旱严重,受灾百姓不计其数,一笔笔赈银发放出去,各地粮仓先用于救灾,安抚百姓,至今还未恢复过来……今冬又格外寒冷,雪下的极大,这赈银只求多不求少,臣已命户部上下多次演算,国库是支撑不了樊将军继续北上伐夏的,还请武宁候见谅。”
户部尚书说完,呈上一本本加急奏折:“诸位若是不信,可自行查看。”
户部尚书这一举,立刻让文官们齐齐抬起胸膛来。
无需左相继续说,便有人道:“臣等虽痛心失地河山,然而大燕百姓却更加重要,既然樊将军不能再进一步,不如先缓脚步,将粮草银两用于更重要的灾民身上,待国库富裕,重新整兵也不迟。”
“樊大将军的本事,我等佩服不已,想必再过几年,也等得起。”
“大将军一心一意为了大燕河山,定能体谅朝廷不易,心系百姓安危。”
“正是,正是。”
……
燕帝看着这你一言我一语,脸上虽未表露什么,可放在扶手上的手却已经收紧了。
去年的赈灾先不说,今冬的雪灾朝廷却是一早就知道的,可是却没人去做好防护,才造成了这么多难民。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说。
左相最后抬起手,恭敬地对沉默不语的燕帝行礼道:“请皇上体恤百姓,召回定远将军,安抚天下。”
“请皇上体恤百姓,召回定远将军,安抚天下。”文官们跟在左相之后,齐声喊道。
武官对上文官,总是要吃亏一些。
燕帝看着武宁候,后者脸上尤不甘心。
樊之远打不下最后的燕荆四州,而朝廷银钱吃紧,赈灾刻不容缓,实在没有理由继续出兵。
不然若是宣扬出去,樊之远在民间的威望就得大打折扣,怕是还得戴上居心叵测的帽子。
终究武宁候败了下来。
燕帝垂下眼睛,于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个字:“准。”
作者有话要说:
李璃:怕啥,我就没打算娶个姑娘。
大将军:这个祸害我收了。
……
第6章 施愉
朝堂上的风云诡谲跟李璃没什么关系。
他今日其实并不想进宫,为此,他躺在床上,还命人在额头盖了一张帕子,为显逼真,又宣了太医。
太医不一会儿就来了,可除此之外,还有慈寿宫的大太监福宁。
福宁是太后跟前最得力的太监,一脸富态,他瞧着把着脉脸上却浮现无语之色的太医,眼中的笑意更甚,这会儿对着床上的李璃亲切的说:“王爷,太后娘娘交代了,您若真起不来,那一定是病得太重,他老人家心里着实担心,准备亲自过来探望您。”
李璃正装模作样地虚弱着咳嗽几声,闻言不禁抽了抽嘴角,只得抬起手,边上贴身太监东来赶紧“艰难”地将他从床上扶起来。
只听到李璃一声喘气道:“不,不劳母后费心,不过是小病罢了。”
“那就好,也不知道周围人是怎么伺候的,明明昨日还好好的……”福宁面露担忧得叹了一声,接着情真意切问道,“王爷,那您还进宫吗?”
李璃只得“弱柳扶风”地飘进了皇宫。
慈寿宫里,除了那位端坐着喝茶,看起来一点也不慈爱的太后娘娘,左右还有端庄优雅的皇后以及妖娆美艳的贵妃。
瞧着李璃一步三晃故作病态地走进来,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都纷纷笑起来。
周贵妃笑意盈盈地打趣道:“阿璃,你这走得可不像是生了重病呢。”
“那像什么?”李璃问。
“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小媳妇。”沈皇后捂嘴淡笑道。
“怎么,樊之远那么能耐,隔老远就让你有了?”
太后横眉冷对地说出一个冷笑话,李璃默默地龇了龇牙,只得放开手站直了身体,给这后宫最尊贵的三位女性请安。
一张报纸摔到了李璃的跟前,版面上正中间《八卦小报》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下方便是废了李璃一晚上心血的逼婚有感。
这是算账来了,李璃心里深深叹了一声,还不等太后发飙,便期期艾艾地求饶道:“儿子还病着呢。”
此言一出,太后就从贵妃榻上走下来,两根手指一点也不客气的夹住他的耳朵,重重地一扭……
李璃那张漂亮的脸蛋顿时扭曲起来,痛哭流涕道:“嫂嫂救命啊——”
李璃揉着耳朵躲在皇后跟贵妃的身后,只听到皇后温柔地对太后求情道:“母后,阿璃还是孩子,虽说事儿是荒唐了些,可也并非太出格,不过是玩笑罢了。那些小姐们,臣妾已经赏赐下去安抚过了,您就别生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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