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篱一瞬间感觉室内的冷气似乎有些太足了,后背有些凉飕飕的,傍晚和荀岏两人一起看的古早恐怖片的画面一下子钻到了脑子里,一下又一下地啃咬夏东篱的理智。
他沉着冷静地下了床,然后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卧室门,蹬蹬蹬冲到了荀岏的房门口,开始噼里啪啦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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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岏这时候也还没睡,他正在书桌前挑灯夜战,见男朋友慌张跑来他有些惊讶,赶紧将人拉进来,他刚听夏东篱说了两句就听到自己卧室的窗户上也传来了敲窗的声音。
“咚咚咚!”这次敲窗者似乎开始有些急躁了,不像之前敲夏东篱窗口时那般慢条斯理,声音中带着急促。
夏东篱看了眼男朋友,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走到窗边。
只听“嘶拉”一声,荀岏卧室的窗帘大开,同时夏东篱举着手机电筒照向了窗外。这一照,他汗毛都炸开了。
从荀岏的窗台一直到院子的院墙,密密麻麻停着几十只乌鸦,这些乌鸦们仿佛不受夜色影响,全都盯着他们的窗口。
夜色之中鸟类的眼睛黑黝黝的,在手电筒的照射中有极其诡异的反光,看上去诡异异常。
但问题是……
“它们怎么过来的?”青年皱起眉,有些不解,“乌鸦夜里应该也看不见,小岏你傍晚时候有看到乌鸦吗?”
“没有。”荀岏十分肯定地说。不过这种时候也没必要考虑这个问题,在乌鸦们明显要搞事的态度下,两人也都做好了开战准备。
二人去储藏室拿出了用来给小池塘捞落叶的大捞网,荀岏还搬来了一个笼子,准备和这些乌鸦们一较高下。
虽然不知道乌鸦们为什么要在夜间上门闹事,但是他们之前可是听了一耳朵这支流氓军团的光荣事迹,知道这下子就是没法善终了。
在动物的世界里,如果出现这种打群架的情况就千万不能怂,和动物之间的相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一旦对方觉得你是弱者,这个印象要花很久才能改变。
而糟糕的是,有些动物会照顾弱者,比如狗,而更多的则是会毫不犹豫地尽情欺负和劫掠弱者,天上那群就是后者。
两人都没有叫狗狗们参战的意思,乌鸦记仇,但它们却很少迁怒,家里的狗子每天都要往山里跑,如果和鸟杠上难免会有麻烦。
而且现在这些鸟将主战场选在了两楼,对犬类来说这个高度可不是那么友善。
荀岏的手伸向了窗子,他和夏东篱交换了个视线后,拧开把手向外推去。与此同时,夏东篱捏紧了手里的捞网,紧紧盯着窗子。
小砖屋的窗子都是三层玻璃的推拉窗,因为窗子本身沉重的缘故,推拉的动作需要点力气,也不容易被轻易撞动。
所以如果将口开小一点,乌鸦只能零散进入的情况下,他们的胜算还是相当大的。
就在鸟人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下,就听一声稚嫩的“啾啾”声,一只熟悉的毛啾哒哒哒地从窗台里先一步跳了进来。见到夏东篱,它十分友好地“啾”了一声,似乎完全没看到青年手中的捞网。
“小小米?”夏东篱赶忙伸手将这只灰毛小毛啾接到了手心里,看着它脖子上那一圈赤红色的纹路吃惊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啾啾~”小毛啾在夏东篱手心里抖了抖翅膀,看上去相当自在。这只毛啾还不懂事的时候就被出去给主人找药的小康逮住了,然后被夏东篱照顾了一段时间才被亲妈接回去,因此对夏东篱还是十分熟稔的。
当然,小毛啾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差点遭遇杀身之祸,还以为是来玩的呢。
它的父亲是夏东篱曾经养过的一只鹌鹑,叫小米,后来到了春天出去找老婆的时候被栎鸟的女族长看中带回去做了压寨相公,还改了名字,所以夏东篱就把这个名字用到了小幼鸟身上。
栎鸟妈妈也没拒绝他这么称呼,算是默认。因为这一层关系,栎鸟一家和夏东篱还是比较亲厚的。夏东篱撸了两下小幼鸟,将它脑袋上的呆毛按了下去,小幼崽出现在这里的话也就意味着……
【好久不见,人类。】一团阴影从窗台踏入,栎鸟妈妈踏着优雅的鸟步走了进来,它看了眼在夏东篱手心坐下的幼崽,似乎有些无奈,【很抱歉深夜打扰,我这次来是受人之托,为你引荐。】
它微微测过身,鸟头向着窗子的方向点了点。就在两个人类两只鸟的注视下,一只全身漆黑的渡鸦降落在了窗台上,它迈着潇洒的步伐走到了屋内,左右看了看,冲着夏东篱点点头,姿态十分高傲。
【这是阿渡,你们白天应该见过了。】栎鸟看向夏东篱,【它是白云山鸦们的首领,来拜访是和我们一样的目的。】
夏东篱早在乌鸦进屋之前就偷偷将捞网丢到了床底,此刻表面上十分友好,听到栎鸟说目的一样,他不由一愣,看着渡鸦的眼神带着一点迷茫。
一样的目的?
就见这只高傲的渡鸦看了他一眼,然后用鸟嘴在自己的肚子上一阵拱,片刻后,它在众人灼热的注视下从肚子上的毛毛丛中掏出了一根黑色的绒毛,并将其轻轻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前。
然后骄矜又高傲地看着夏东篱,两颗黑黝黝的豆豆眼中仿佛写着:呵,人类,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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