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篱承包的土地都是普通的山林土,砂石腐殖质很多,几乎没有黏土成分。夏东篱看他要从山里头扒拉黏土实在辛苦,就在网上给他买了这一套小朋友用的陶泥玩具。
虽然是小朋友的玩具,但是卖家允诺使用的都是景德镇产的好材料,放到窑里面烧一下也没问题的那种。当然考虑到大部分小朋友的作品都没有烧制的需要,阴干也是没问题的。
安全无毒无异味,10周岁以上的小朋友适用。为了让荀岏小朋友彻底发挥他的天性,夏东篱还给他找了相关视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家小岏似乎更不开心了,这大概就是晚来的青春期吧。夏东篱摸了摸下巴,在和老许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老许对此表示十分震惊,夏东篱却振振有词。
他捡到荀岏的时候这孩子失忆了,失忆了的人可不就是等于年岁归零?然后在他精心照顾下,荀小岏快速地成长着,从最初的洗澡都不会要他帮忙搓背到现在可以承担一日三餐,那不就是人类小朋友开始渐渐承担家庭责任的幼儿时期?
现在荀岏闹脾气,那就是孩子有了自己想法,并且发现自己想法和大家长有分歧,自我意识苏醒的青少年时期啊!
逻辑满分有没有。
老许看着视频另一端的小伙伴得意洋洋的表情一阵无语,只想扶额,但看小伙伴那沉迷于自己老父亲人设的模样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忽略他那幅小得意的模样,继续吸他可爱的儿砸。
荀岏进步飞快,就在陶泥签收后一周的现在,他手里的东西已经有模有样了。
大米见他没有理睬自己,立即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搭在了垫了一次性桌布的餐桌上,毛脑袋架在桌子边,从下而上看着荀岏的两只棕色眼眸显得特别纯良。
它的这番举动终于吸引了荀岏的目光。青年放下手中的小刀看向了家里的狗狗,他和大米对视了一会,微微挑眉:“你确定?”
“汪!”大米有些沮丧地叫了一声,像是无形中妥协了什么。
荀岏沉默了下,将手里已经成型的小玩意随意地放到了架子上,然后起身洗手,随后,他在小偏厅找到了夏东篱,夏东篱此时正在给正在孵化的蚕宝宝准备饲料。
荀岏敲了敲门吸引了他的注意:“阿东,要不要给大米剃毛?”
夏东篱闻言一愣,他的视线转向了跟着荀岏溜溜达达走进来的爱犬,露出了很明显的挣扎之色。
剃毛啊,但他有些没自信哎,万一剪得不好看伤害狗狗脆弱的心灵了怎么办?
虽然脑子里这么想,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地跑去翻箱倒柜找剃刀了,甚至还有些蠢蠢欲动。
作为一个合格的狗爹,夏东篱自然准备了一整套护理工具,只不过之前他一直不敢拿心爱的狗狗下手。大米平时拉风的造型都是宠物美容院的成果,他最多也就是拿着剪刀按照原本的造型稍稍修剪一下。
猫了一个冬天后,大米原本毛毛的造型痕迹基本已经消失了,现在让他动手还真的有些慌。但是有那么一句话:不想给自家狗狗做造型的不是好家长,现在被荀岏一怂恿,夏东篱立刻就兴奋了。
但他没能兴奋多久,因为大米将他的推子递给了荀岏。
没错,当夏东篱准备好了一整套工具并且将大米的毛发梳理柔顺准备拿剃刀的时候,大米,他的儿砸,居然用小爪子压在剃刀上,然后当着他爹的面把剃刀递给了荀岏。
夏东篱大受打击,整个人都空白了。
荀岏的表现倒是非常淡定,他看了眼表情管理有些失控的夏东篱动了动嘴,但是一时之间找不到言语来安抚整个人都风化的青年,最后只能有些为难地拿起了剃刀。
“刷——”第一刀下去,大米胸前雄壮威武的小围兜少了一半。
“刷刷——”第二刀第三刀很快就紧跟而来,荀岏下刀有神,都不带犹豫的,三两下就把大米胸前清理干净,然后一路剃到小JIO,大米非常配合地举爪搭在他手上让人剃毛。
夏东篱没被打击多久,立刻紧张兮兮地看着荀岏给爱犬剃毛。荀岏没戴剃刀配套的保护套,下刀多深全靠他力道掌控,在外人看来这一下下的还挺吓人。
“背毛要留吗?”
“留多一点吧,太阳晒到皮肤不太好。”
“肚子呢?”
“肚子别剃了,剃了不方便兔兔老师薅毛,把腿弯这里修掉一些就好。”
荀岏刀一停,缓缓抬头看他:“兔兔……老师?”
嘴快的夏东篱一捂嘴,有些想溜,但他看着被自己压在地上四脚朝天的爱犬内心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厚着脸皮小声道:“就是月兔的昵称啊,总不好叫名字,而且它也是大米的家庭教师,所以我折中了下,就这么叫它了。”
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取名的时候压根不知道人家是月兔来着。
夏东篱的脸烧得厉害,他低着头所以没看到荀岏眸中闪过的笑意,不过如果看到的话估计要更加困窘。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接受他的理由,反正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继续给大米剃毛了。夏东篱又撑了一会,等大米全身的毛毛被修剪完,都没仔细看狗狗的新形象就说有事匆匆跑开了。
夏东篱倒不是在找借口,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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