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励也松了一口气,对俞广乐说:“你怎么来了?朕有些醉了,头晕晕的,你扶朕回去。”
俞广乐搀着顾励,把他送回了乾清宫里。顾励洗漱过后便上床躺着,睡意朦胧间酒意上涌,感觉到有人靠近他床边。他睁开眼,模糊的视线后仿佛看到了奉奉。顾励不由得心中一喜,问道:“奉奉,你怎么回来了?”
那人身子一僵,问道:“父皇,爹爹回来了?”
是贞儿的声音。
顾励揉了揉眼睛,瞧见眼前果然是贞儿,他竟把一个小孩子错认成了陈奉。顾励不由得失笑,喃喃呓语道:“是啊,贞儿,你爹爹明天就回来了……”
贞儿的表情有些恍惚。
顾励看着他,问道:“你和小猫玩耍够了?什么时辰了?”
内侍来报了时辰,原来都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他让宫人给贞儿擦洗,脱了衣裳上床睡觉。
半夜他口渴醒了过来,叫夜里伺候的宫人端了热水来喝了,哪知道回头一看,床上空空如也,贞儿不见了。
顾励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问伺候的宫人:“贞儿呢?”
那宫人原本是歇在外头的矮榻上,睡得熟了,不曾留意过是否有人进来。宫人也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四处寻找。
就在这时,外殿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父皇,儿臣在呢……”
顾励批了衣服,趿拉着鞋子循声找去,贞儿正坐在桌案前,拿着毛笔慢慢写字。他头一点一点的,已是困得睁不开眼的样子,仍然强打着精神。
顾励见他这般好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走上前把他抱起来,摸摸他的手脚,问道:“这大冬天的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写什么字?当心着凉生病。”
贞儿打了个呵欠,挣扎着要继续写:“昨天和小猫玩耍去了,都没把先生布置的功课做完。爹爹明天回来,要考校儿臣的!”
原来是这样!顾励不由得失笑,抱着他回到寝殿床榻上,给他掖好被子,解释道:“爹爹明天不回来,放心吧。昨天是朕许你暂时不用做功课,和小猫一起玩的。”
贞儿登时便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揉揉眼睛入睡了。
幸好这孩子一年来多有锻炼,身子骨壮实许多,折腾大半宿也未着凉。正月里事情不多,顾励还可抽空陪他玩耍,过了正月,事务便繁忙起来。
才开春,在北面龟缩了一个冬天的建虏就又来搞事了。
这一次,他们不是南下大凌河,而是越过了鸭绿江,前往大楚的属国李氏朝鲜的地盘上撒野去了。
关于要不要援助朝鲜,朝廷里又起了争执。朝鲜是大楚的属国,既然认了大楚做大哥,小弟挨打,自然该出手相助。可是这些年建虏南下时,不曾见过朝鲜派出援兵,这次援助朝鲜,也不知仗要打多久,又要烧多少钱。
作者有话要说:贞儿:疲惫微笑.jpg
上一章有修改,奉奉这时候还是不太可能去美洲挖矿的,因为那地方是西班牙的地盘,西班牙在三十年战争中是和神圣罗马帝国统一战线的,跟陈奉所在的新教国家英格兰是对立状态。
争取十章内解决北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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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辽东这边,也陷入了同样的问题之中。
朝鲜究竟该不该救?
焦烈威已向朝廷发出了塘报,但是这一来一回不知得耽误多久的时间,战场上的时机稍纵即逝,他等不了那么久,必须在三日内做出决定。
军机赞画燕自也反对援助朝鲜,他的看法是朝鲜与辽东这般近,可建虏几次南下攻打辽东,从未见朝鲜出手相助。现如今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帮助朝鲜。
焦烈威难以决断,又去叫人把傅少阁找来。
傅少阁几次立功,不升迁他实在是说不过去了,焦烈威便把他升为把总,现在傅把总手底下也有四百多号兵丁了。
燕自也见劝不动焦烈威,愤愤然出了议事堂。刚走出来,便看见傅少阁匆匆赶来,向他行了一礼,走了进去。
显然是焦烈威找他来的。
燕自也眯起眼睛,看着傅少阁的背影在门内消失,冷着一张脸走出去。
他在焦烈威这里受了挫,心情郁卒,便找了几个兄弟到城里喝酒。
其中之一便是锦州副总兵陈朋与。陈朋与和燕自也原先并不认识,是燕自也到辽东来了之后,才渐渐熟悉起来,酒喝得越来越多,交情也越来越好。
燕自也灌了两口酒,抱怨道:“我才是军前赞画,那傅少阁又是个什么东西?!被贬来戍边的罪臣,都快要骑到我头上来了!”
陈朋与也跟着大吐苦水:“嗨,我手底下那个方从鉴,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一不是军户,二没有功名,郭总兵凭什么收他入伍?这不合规矩!”
“方从鉴?”燕自也眯起眼睛,恨恨道:“他与傅少阁沆瀣一气,若不将这两人铲除,只怕不出三年,辽东便要为这两人把持了。”
陈朋与闻言,面上一惊,追问道:“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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