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线,狠狠地直射到他的眼前。
他揉了揉眼眶,心情平静的可拍,头脑也清晰的可怕。
是恨意啊……
他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是爷爷亲生?
他恨自己那所谓的亲奶奶,为什么死都要死了,还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他恨彭蕊,这个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的女人,都是她非要揭露这件事,是她毁了这一切……
他更恨赵爷爷赵奶奶,往日里的疼爱关心仿佛都是假的,不就是个破血缘关系吗,就因为这个,就把他们一家人赶了出去!
……
“是思浩吗?”
头顶上突然响起温和的问候。
赵思浩抬头,微微眯眼,看向这个西装革履的先生,“你是……”
“我姓丁,丁玄,我父亲是丁良骥。”
闻言,赵思浩慢慢站了起来。
他知道丁良骥是谁,那是能与赵老头分庭抗礼的人物,而且他们还向来不合,从他下乡之前就是如此,自己当初在赵家时,还想过将来毕业,踏入政途之后,该如何如若和对付丁家。
丁玄轻轻笑道,“原来你们离开赵家后,搬到了这里啊,可真远啊……”
赵思浩眉头微蹙,眼神不善道,“你想说什么?”
丁玄却没介意他的态度,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相逢就是有缘,咱们两家先前也算世交,今日既然碰到,不如去喝一杯如何?”
……
陆秉行那边,一行人刚到四合院门口,就看到有人影在他们家门口盘桓不停,不过守卫的警卫对他态度却很客气,想来是个位置不低的同僚。
赵爷爷下车之后,就径直走了过去。
“赵伯伯?”那人首先问好道。
“是玉成啊,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是你父亲那边有什么事?”赵老爷子皱眉问道。
面前这人全名韩玉成,赵老爷子跟他不熟,但跟他父亲韩乐志却都算是上面那位的亲信,平日多有往来。
当初,赵爷爷陪着上面那位共赴难,下放去了J省,韩乐志则留在京中照应周旋,帮他们解决了不少后顾之忧,可说并肩为左膀右臂。
韩玉成苦着脸,压低了声音道,“父亲自五天前睡下后,便再没有醒来,怕是……怕是不大好了……”
赵老爷子面色大变,“这好好的……发生了什么事,医生那边怎么说?”
韩乐志目前是上面那位最坚定的支持力量,他若是不好,那对自己也不是好事,唇亡齿寒啊。
韩玉成摇摇头,无奈道,“都看过了,完全束手无策,小侄如今冒夜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赵爷爷以为韩乐志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交代,立刻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看你父亲。”
韩玉成微愣,而后尴尬地摇摇头,“我是来找您的长孙赵思清同志的。”
“嗯?”赵爷爷更懵,思清一心学术,这等政途之事,找他何用?
除非……
赵老爷子眼珠一转,“难不成是找他治病?”
韩玉成点头应道,“正是。”
这下,赵爷爷就更加纳了闷了,虽然自家大孙子下乡之前,就是京大的医学生,还是快上战场的那种,下乡之后听说又学了中医什么的。
但是不管西医、中医,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年龄越大的越好,自家大孙子这二十出头的年纪,哪怕再天才,应该也只能算学个皮毛而已吧?
这韩玉成四十岁的人了,都这种混乱情况下了,怎么病急还乱投医啊……
陆秉行刚把他爸妈送进屋,准备离开老宅,再次回去媳妇那,就听老头子把在叫他。
靠近几步后,陆秉行眼瞳微闪,双眸瞬时盯住了韩玉成,目不转睛。
好重的鬼气。
韩玉成被他盯得心里微慌。
怎么回事?
他好歹也是政坛沉浮了几十年的人,以前还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感觉。
“思清,你在看什么?”赵爷爷沉声道。
陆秉行抬眸,瞥了他们二人一眼,漫不经心道,“要治病的话,就快点,情况很严重了。”
闻言,韩玉成双眼一亮,“思清同志,你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陆秉行只淡淡道,“先看过再说。”
赵老头却百思不得其解,这还没看到人,就知道是什么病了,这什么病,是能从亲人身上看出来的?
不过,韩玉成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顿时什么也不考虑了,抓着赵思清就要上车,“好!好!好,那麻烦思清同志今晚走一趟了!”
彭蕊正跟赵思浩一起进门,看着韩玉成对赵思清一副客气尊敬模样,心里感觉怪异。
因为按照前世记忆,这个韩玉成,最后混得很好,极受上面那位信任。
赵思清?
赵思清啊……
她重生以来,几次的不如意,都与赵思清有关。
而这辈子的赵思清,也跟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她其实已经暗中想过,赵思清是不是跟她一样,都是重生的?
……
韩老爷子现在正住在高干医院,下车之后,经过两道关卡检查,陆秉行就来到了其修养的高级病房。
一只脚刚迈进门,陆天才就看见了森森鬼气。
鬼气实在太浓重了,已经重到快要形成实体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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