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离油菜籽收割还有个把月,村里倒也不是很忙。
分一部分人出来做泡菜,那也是记工分的,跟下地一样。
但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可比下地轻松多了,挣得也要多多了。
现在谁得日子都不好过,能多挣钱,那自然是开心死了,尤其还是这么个稀罕东西,他们这边没见过的。
学会了,那可就是自己的,能带一辈子呢……
除此之外,林大队长还花时间,大夸特夸了赵思清一顿,说他思想觉悟高,跟劳动人民打成一片,诸如此类……
然而,对这莫名其妙的发展,周家人却是目瞪口呆了。
这明明是他们家的独门生意,怎么好端端全村人都要学了呢,那他们这还怎么做啊……
他们这集体干,那么大批量,肯定要挤压他们的市场啊……
“老大媳妇啊,你不是说这是你独门手艺吗,怎么这赵知青也会啊?”周会计皱了皱眉。
“这我也不知道啊……咱们做得时候够隐秘的了,不会……”彭蕊心里更慌。
她这手泡菜的技艺,本身就是从赵家那边学会的,赵思清他可能早就吃过这东西,不足为奇。
可是,赵思清这看着就不像个会下厨的人,居然还学会了怎么做在,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就那么大咧咧的,直接告诉了集体,这怎么想的?
周母看着儿媳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心下有了某种不好的猜测。
前几天,小儿子军军和彭蕊在自家门口的那一番争吵,她其实也是听到了。
不过,那涉及到家丑,大儿子又实在是对这个儿媳妇言听计从,她不想把母子关系闹得太僵,再来彭蕊也表明自己态度了,她也就没多想。
但现在,赵思清居然会做泡菜,这传说中的儿媳独门手艺……
周母眯着眼打量彭蕊,她忍不住开始怀疑起,小儿子那天随口说出的,彭蕊又喜欢上了赵思清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难不成,彭蕊真的水性杨花不改,就算结婚了,还是见一个爱一个?
这一回,更不仅看上了赵思清,甚至把自己的独门手艺交给了他?
赵思清在村里呆了快两年了,偏偏这时候才把这辣白菜手艺交出来,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是不是其实是最近才学会的,所以……
除此之外,周母也实在想不到别的可能。
彭蕊本就心绪不稳,被周母这么盯着看,更是浑身发毛,她赔笑道,“娘,您怎么这么看这我,怪吓人的”
周母是好面子的人,就算刚刚想得是真的,她也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穿,丢周家和大儿子的脸。
她叹口气,冷声道,“回家,我有话要问你。”
……
……
这一日,林场山上。
容宴正在仔仔细细地收拾牛棚。
冯润洲则坐在小马扎上,看山崖下的风景。
上回受伤之后,管着林场的人没给他请大夫看病,但之后也不逼他干活了,也不给粮食,就让他们两在这自生自灭。
幸好现在是春天,山上还有野菜,另还有文熙的不时接济,不然他们两人真要活活饿死了。
想到文熙这个晚辈,他低头看了看小腿上的伤疤,心情转好。
也不知道赵思清上回给他用得什么药,效果奇好,腿上断的骨头接了起来,现在都能下地走动了。
看了一会,转过身,发现容宴同志还在打扫,他轻轻蹙眉,打趣道,“你这是做什么呢,恨不得一寸寸擦过去?”
容宴回过头,嗔怪地笑了笑,“你上回生病,大概没注意,赵同志似乎特别爱干净,他救了你,帮了咱们这么大一个忙,好不容易来做回客,那怎么也得让他舒心点吧?”
冯润洲感觉自己,似乎许久没看到容宴这么轻松的笑容了,心里一时万般滋味,不禁想起年少时,两人在大院里玩耍的时光。
终究是他冯润洲无用啊,不能让容宴一直那么开心……
他站起身,过去一起帮容宴清扫,一边继续取笑道,“你倒是很关心他,他上回还当面骂你蠢呢。”
容宴笑道,“赵同志还年轻呢,恃才傲物,说着玩的,我都不介意,你倒是一直记着,人家可是你救命恩人。”
冯润洲摇摇头,“我对赵同志自然是大恩不言谢,但他一个晚辈,敢这么说你,等下他过来,必须得跟他好好说一通。”
“你啊……”容宴无奈地垂头笑了。
不过,心里却是甜蜜无比。
这时,冯润洲又笑道,“而且,那小子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吗,他啊,是看上文熙了!”
容宴蹙眉,看着眼前人,觉得他是GAY眼看人弯。
尤其,他们都把文熙当成亲后辈了,一副老父亲的心态,所以才更……
冯润洲和容宴两人青梅竹马长大,看他随便一个动作,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小东西居然怀疑他,冯润洲恨恨道,“你过来……”
容宴不疑有他,以为他伤口或者哪里怎么了,赶紧上前。
然后,就被人一把抱到怀里,咬耳朵。
“不许再为别人说话。”
容宴双颊通红,手上一把拍下去,“快四十岁的人了,像什么样。”
冯润洲这下更不高兴了,居然嫌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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