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曦看着身前笔直挺立的身影,满眼都是小星星,阿玄也太厉害了,他只知道阿玄能休息内力了,也进步地很快,但每想到,阿玄居然会这么厉害?
就连……爹他应该也没这么强吧?
……
这交战虽然激烈,但其实也就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
陆秉行看着倒在一堆破烂木头里的某人,轻轻咳嗽一声,不论表情还是声音,都如同刚刚扔令牌给萧律时,那般淡淡。
“本座原本有意指导一下萧少侠,没想眼力不佳,对萧少侠估算过高,没能控制好力道,为表歉意,待会,萧少侠可取走天涯阁宝库中任意一物。”
说完之后,也不管众人态度,便袍袖轻摆,朝着场外走去。
年轻一辈的比武,已是最后一个环节,现在魁首也选出来了,令牌也发下去了,裴玄要离开,无人能说什么。
而且,就他刚刚所展现的实力,谁又敢说他什么?
……当然。
也不仅是他,其余帮派之人,也在陆续离开。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默契之间,今晚必须要有个聚会。
原来年轻的天涯阁阁主,不仅不是个废物,而且武功超群,远胜他们多矣……
不过,情绪变化最大的还是天涯阁三殿殿主。
养虎为患是什么,就是眼前这场面了。
他们眼神相交,一齐起身,紧跟在裴玄身后。
……
……
萧律一人靠坐在擂台边,眼神中尽是茫然,刚刚的一切仿佛是场梦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上辈子,他胜出之后,拿到魁首之后,明明有很多人前来恭贺他,那些什么掌门的,更是对他夸个不停。
他几乎独享了在场所有的荣耀。
这辈子,他明明比以前上辈子强太多,优秀太多,可不仅没有得到更多,甚至就连上辈子本来的,也都失去了。
甚至,在他最志得意满之时,他受到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屈辱,在整个中原武林之前,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
而这屈辱,还是他最讨厌的人给与的。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如果心里,不是有那股深入骨髓的恨意和不甘心,他几乎要活不下去了……
老天为什么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秋意沉沉。
夕阳已经渐渐要滑出天际,暮色正如纱布,层层地笼罩上来。
曾青青站在角落里,在光影的背面,先是神情古怪地,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天涯阁高台,沉思良久。
而后,才转过头,看向擂台边那孤寂的身影,轻轻舔了舔舔嘴唇。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她最开始,看萧律在擂台上的狠辣手段,倒难得对萧律升起几分好感。
她出生天幽教,最烦名门正道什么点到即止的屁话,比武打架,不把人打死,能叫打架吗?
所以,刚刚萧律那番做法,很得她心意。
再来,她本以为萧律今日要志得意满,赢得一切。
但谁也预想不到,最后,裴玄居然来那么一出,实在是太打脸了,太打脸了,简直是在把萧律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那会,明眼人都知道,裴玄的那番动作,就是在以天涯阁阁主的身份、武林执剑人的身份,教萧律做人。
你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毫不收敛,钻规则的漏洞,行事激烈、出手伤人。
那么堂堂天涯阁阁主,趁着颁发令牌的时候,测试一下后辈武功深浅,又有何不可?
武林中人,常有这般做法,这是对年轻人的爱护和指导,无可指摘,就算力道大了一点,又有何妨,毕竟你又没被真正伤得如何,天涯阁也对你大加补偿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重更深的含义,这同样是在表明。
年轻一辈中,并非无人能打败你。
只是这人碍于身份,不能出手罢了。
……
……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快些,本座并不是很想陪你们浪费时间。”
陆秉行捧着手上的雪顶含翠,轻轻吹了一口气,嗓音和表情依然很冷淡,但从言辞中,任谁都能听出他的不耐烦。
这三个家伙一路跟着他,到现在,更是把宝贝媳妇都撵到外面去了,让人不爽至极。
青龙殿是四殿之首,所以,先说话的是青龙殿殿主。
那是个一身青衣的美髯公,潇洒风流,见之便让人心生好感,他直接开门见山道,
“观先前场景,阁主的经脉通了,早已能修习内力了?”
“嗯。”陆秉行点点头。
三人早有心理准备,心已经悬了一路,这会听到消息,心终于落了下来,既是解脱也是无奈认命。
事情已经如此了,无力回天啊……
白虎殿殿主是个性格暴戾之人,不甘心地追问道,“阁主什么时候开始习武的,怎么也不跟属下等说一声,早知如此……”
陆秉行抬眸,目光漫不经心地从他们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嘴角勾起讽刺笑意,“早知如此……早如此,你们说,结果会如何?怎么,竟还要本座明说出来吗,这么大人了,不至于要这样当面给对方难堪吧?”
三人本就被那目光看得如同刀割一般,这会听到裴玄如此直白而讥诮的言辞,心中更是万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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