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田贤才终究不是一般人,只一瞬,他已经迅速后退,同时一只手伸向腰间的枪。
不过就在他的手刚刚摸到枪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嗓音。
“别动。”
田贤才浑身一僵,随后就感觉身后的人突然弯腰凑到了他那只受伤的耳朵边,“我能打穿你的耳朵,就能打爆你的头。”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顾尚辰双枪在手,一把指着田贤才的太阳穴,另一把则指着听到枪声慌慌张张冲上来的那二十多人,神色微冷,面色自若。
顾尚辰和苏少言就坐在田贤才桌对面,相距不过两米多,所以在他朝两位副官开枪之后,脚下已经迅速移向田贤才。
他本来就身高体长,关键是身手敏捷,所以在田贤才拔出枪之前,足够他移过去将他制住了。
“我不动,冷静,冷静……”田贤才果然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边双手举起一边极尽冷静的安抚顾尚辰,生怕他扳机一扣他就玩完了。
身经百战是一回事,惜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尚辰勾起唇角一声冷笑,随即拿枪戳了戳田贤才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挑衅的指着已经冲上来的人,几十杆枪指着他仍旧面不改色的笑。
“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枪快,还是我快。”既然双方都选择了拔枪,拐弯抹角就没必要了。
“别冲动!”田贤才果然大惊,“别冲动,有话好说,”说着眼睛撇向一群进退不前的手下,“一群废物还不给我退下!”
“咱们有话好说。”田贤才说完才看向苏少言。此时苏少言正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一如进门的时候,可见这两人既然敢单独前来,那就是有备而来的。
然而实际上,这倒是田贤才猜错了,其实刚才那一幕苏少言的震惊不比他少的。
那两个副官掏枪的时候他确实吓了一跳,虽然明知他们只是恐吓并不会真的开枪,但还是不可抑制的浑身僵硬,甚至担心连累顾尚辰。
不想下一秒眼角就出现了两把枪,然后眼睁睁看着两个副官的手变得鲜血淋淋,耳边的枪声更是让他浑身僵住动弹不得。
而接下来的一幕,苏少言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甚至在顾尚辰已经完全控制住田贤才的时候,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他的厉害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但不管心里多震惊,眼下他都必须冷静以对,配合顾尚辰演下去。
于是苏少言嘴角抿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田司令您也看到了,我从一开始就是带着满腔诚意来的,可是您呢?”
苏少言说着视线缓缓扫过一杆围着他们的士兵,尤其是两个手上还滴着血的副官,面露讽刺,一起不言而喻。
“都是误会,”田贤才笑道,“我的人不懂规矩,三少不要介意。”
苏少言似笑非笑的抿了一小口茶,依旧不紧不慢,“原来是误会啊。”
若非亲身见识过身后这位的本领,田贤才都忍不住要翻脸了,他曾经好歹也是一方军阀,现在竟然沦落到被一个残废少爷这么欺辱?
可是一想到身后这位他就只能忍了,“是,他们跟我在外征战多年,横冲直撞惯了,性子又横又冲,冒犯之处还望三少原谅。”
两个手下被废了双手他还要替他们道歉,田贤才活到那么大年纪也是从未有过的憋屈了。
不过还好苏少言见好就收,“田司令言重了。”
苏少言说完这才眼神看向顾尚辰,“先生。”眼神示意他收枪。
顾尚辰干脆利落,甚至都不担心田贤才反扑就收好了枪。
结果下一秒田贤才又差点气得失了理智,他妈腰间那两把枪不是他的吗?
炸了他为数不多的家底还打穿了自己耳朵,难不成就为了顺这两把枪?
田贤才都要吐血了,要知道是这么一位祖宗他亲自把枪送给他啊!
不过抓狂归抓狂,田贤才也不敢表现出来,尤其是听到苏少言“先生”两个字,更是让他确定了这人不是一般人,根本不是什么苏少言的仆人。
所以他只能忍了。
接下来,又是一通不尴不尬的太极之后,终于第二次进入谈判状态,只是这次与刚才不同,是苏少言占了主导。
“田司令这些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您应该比茂城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如今这世道的艰难。现在的人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就罢了,偏偏还兵荒马乱,随时有吃子弹的危险。”
“活着都不易,还喝什么酒?”
“我们苏家也就是垂死挣扎罢了,所以田司令刚才所说的六成,真是要了我苏家的命了,苏家这两年早已入不敷出,偏偏还有一大家子几十口人要养。”
“到时候只怕是要让田司令失望的。”
田贤才心里冷笑,同时暗赞这残废少爷倒是与传闻中不一样,看来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他看中的当然不止是苏家的产业以及今后的发展,苏家百年的基业难道没有可观的积累?
倒是顾尚辰有些纳闷,既然这些道理苏少言都懂,那为什么还要执着于管家手里的客户渠道?还要执着于把苏酿发扬光大?
“但既然我是诚心与田司令合作,自然也不会空手而来。”
“哦?”田贤才终于来了兴趣。
其实,这是顾尚辰和苏少言在来之前想好的对策之一,苏少言首先给田贤才送上一份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