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眉头稍稍挑了起来,问他:“你很怕我?”
“不怕。”林缈摇头,实话实说。
但苏郁一直看着他,他就垂下眼睫,又小声补了一句:“我是怕你生气。”
“……”
苏郁手上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说:“气也不是因为这些。”
林缈茫然眨了眨眼。
“就算他拉开柜门,看见我了,我也有一万种方法解决问题。”苏郁头也不抬道,“就算解决不了,就说我躲在你家衣柜里想偷袭你行不行?就说我想偷你内衣行不行?何必用那种伤害自己身体的办法?”
“你今天是摔巧了,没大碍,万一你倒下的地方正好有障碍物磕到头呢?万一摔狠了骨折、神经受损呢?因为一次乌龙负担一辈子的代价,你做的时候想清楚了吗?”
前几天高强度熬夜作画,出租屋的卧室灯不堪重负,坏了一半,昏暗暖黄的灯光下,从林缈的角度,只能看见苏郁的浓黑碎发落下来遮住眼睛,露出俊挺鼻梁和凌厉的下颌轮廓。理论上,是张非常不近人情的男神脸。
“对不起。”林缈轻轻说,“下次我一定会想清楚再做。对不起,让你替我担心了。”
“……”让人耳热的该死的直白又来了。
苏郁偏过脸,咳了声道:“我没……”
“但编借口的话,说你躲在衣柜里是想偷袭我,偷我、咳、那个,内衣,真的不行。”林缈又道。
苏郁被打断,正在尝试连接他的思路,随口“嗯?”了一声。
“太荒谬了,”林缈认真道,“以季扬天的智商都不会信的。说我想偷你内衣还现实一点。”
“……”苏郁忍无可忍道,“说我躲在你衣柜里,是被你气得想掐死你,这样现实了吗?!”
*
今年明望的运动会是全市的,阵仗弄得极其大,从一早上军乐队就带着学生方阵、绕市中心吹吹打打一周,过了半上午才返回学校。
林缈由于脚伤因祸得福,幸运地留在班级大本营里做一条咸鱼。
“缈缈,我要累死了。”陆缁行最先溜回来,扯着小马扎没骨头似的软在他身上,“我不想努力了,你让我嫁入豪门吧。”
林缈拿小扇子给他扇风,说:“家有恶公婆还有薄情小叔子,不忍心让你嫁过来受苦。”
陆缁行被他逗得嗤嗤直乐,说:“缈缈,你真可爱,你是Alpha我一定嫁给你。”
两个人胡侃了几句没营养的,陆陆续续有其他班、甚至其他学校的人回来,林缈听见他们低声议论。
“那就是我跟你说的苏郁!很帅吧很帅吧?”
“长得真蛮好看的,别说明望校草了,我看遍全市方阵都没有比他还帅的。”
“他帅到上过热搜,但我怎么听说他在追明望一个不起眼的Omega?”“不知道诶,我上他们论坛,好多相关帖子都被删了,没看到那个Omega长什么样……”
“假的吧,这种等级的帅A是大家的!”
……
苏郁今天是主旗手,走在全市队伍的最前面,难得穿了制服,原本隐藏在校服下的宽肩窄腰长腿这次也一览无遗,加持得美貌耀眼无比,论坛图楼里为他流下的口水可以填满整座太平洋。
“对了,”陆缁行听着这些人议论,忽然想到什么,“缈缈,我感觉这次的护旗手,对苏郁有意思。”
林缈:“护旗手?”
“是一中的年级第一,也是个Omega,长得挺好看的,我看对苏郁可热情了。”陆缁行往远处一眺,立刻坐直了,“你看你看,就是那个!”
操场中心,以苏郁为首的主旗手正缓缓归队,跟在他身后的Omega果然显眼:一样穿着制服,长得也很清秀端正,同样是戴眼镜,林缈就显得呆板木讷,这个人的银边眼镜则有一种斯文优雅的感觉。
“听说他特别有才华,智商高,成绩好,画画还在市里拿过奖!”陆缁行道,“但他跟他们校长说不做美术特长生,要正常考学,给他们校长骄傲得不行,到处说!”
“……天之骄子的世界。”林缈看了片刻二人的背影,说,“苏郁喜欢的应该就是这种吧?”
“啊?”陆缁行道,“是吗?”
林缈想起苏郁对他无情吐槽的“白痴”“笨蛋”等一系列词,默默点头:苏郁那么嫌弃他,应该就是喜欢这种聪明人,两个人只需对视一眼就能互通心意,高山流水,不要太轻松简单。
陆缁行还没等琢磨透林缈的表情,就听见隔壁班大本营一阵骚动——原来是季扬天那帮人回来了。
季扬天的众小弟以季扬天为圆心各种擦汗灌水,看见林缈,笑着大声招呼:“林缈,给没给我们扬哥加油啊!”
林缈脸腾地红了,他隔着人群摇了摇头。
有小弟故意说:“哎呀!扬哥忘买水了,有没有人给送瓶水呀?”
林缈知道这是存心在逗他。虽然老师还没回来,他也没好意思当着众人走出去,低头在自己零食袋子里翻了一瓶运动饮料,想托人递出去给季扬天。没想到他刚把饮料握在手里,一抬头,季扬天身边竟然多了个朱彤彤。
朱彤彤今天是她班上的举牌引导员,也不用穿校服,此刻一条黑色小吊带加热裤,衬着雪白长腿,将手里饮料递给季扬天时,那瓶平平无奇的x动好像都加了清凉属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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