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喷笑出声,少女如电的目光扫过来,她抿起嘴,看起来气鼓鼓的,在我眼里可爱得要爆炸了。我没忍住,取下头顶的帽子借助身高优势盖在她头顶:“好啦,把你心爱的帽子还给你吧。”
“你不要不当一回事,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换回来!”她说。
“当然啦,我也很着急嘛!”我义正辞严地说,但是声音比往常高一个八度,听起来一点也不可信,“来,我们回想一下当时是怎么交换身体的。”
我,藤丸立香,青春年华17岁的普通女子高中生,今天和隔壁班的空条承太郎灵魂互换了。
说起来这个灵魂互换也挺草率的。我今天午休的时候一时兴起,打算翻窗去体育器材室偷两个软垫出来铺在绿化带里头躺着打个盹,结果正好撞见一个学妹把空条承太郎堵在器材室里告白。我偷偷猫在跳马箱后头,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听学妹把入学那天对学长一见钟情再到有一天承太郎瞟了她一眼那一定是对她也有意思全叭叭地讲了出来,忍不住都要乐出了猪叫。
睡啥午觉啊,这不比睡午觉有意思嘛!
我捶胸顿足地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带点瓜子来!
空条承太郎这家伙是我隔壁班的,我跟他从来不熟,对他对深刻的印象就是这家伙是个高富帅,还有点狂炫酷霸拽的小孤傲,他刚入学的时候全校女生都疯了,恨不得一个个化身蝙蝠倒吊在他教室天花板上听课。
我向来对这种校园风云人物没什么好感,再加上我们平时确实没什么交集,于是我也仅仅知道他是空条承太郎而已,他可能连我名字都不记得。
吃陌生人的瓜不是更爽吗!
我藏在跳马箱后头,露着两只眼睛和一根因为检测到八卦而兴奋到摇来摆去的呆毛,攥着拳头给学妹鼓劲:快说那句决定性的话啊!
学妹果然没让我失望,她鼓足勇气,颤抖地喊了一句:“我、我对你%*@*#%——”
她因为太过紧张,喊出口的话我都听不太清楚。但是空条承太郎显然是听清了,他像是流水线上的熟练工一样迅速给了答复:“我对你没有感觉。”
我不禁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噫,好熟练,也好绝情。
学妹垂下头,没忍住哭了:“那,之前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吗?”
空条承太郎:“可能。”
我非常努力地把脸埋进胳膊肘,憋住了一声惊天猪笑。
学妹扭头就想往器材室外头跑,我赶紧往跳马箱后头缩,没想到脚底下没看清,“噗叽”踩中了一只塑料小球。我脚下一滑,忙乱地伸手想拽着跳马箱扶稳,但摞得高高的跳马箱可能原来就没被粗心大意的学生摆好,被我这么一拉,摇摇晃晃地竟然是要砸下来!
“——藤丸!”
我看见空条承太郎那家伙从一开始的短暂发愣中迅速回过神,冲过来想把我从即将倾倒的跳马箱下拉走。学妹早就吓坏了,她慌慌张张地想上前帮我挡一下即将坠落砸在我头顶的沉重木箱,但空条同学不知道为啥一把把她往旁边推开,而他粗暴地将我向他的方向一拽,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我感觉到脑袋上一阵剧痛,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务室,学妹眼泪汪汪地趴在床边,见我醒来之后“嗷”一声开始大哭:“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呜我好担心!”
我感觉脑瓜子还是疼,整个人眼前冒金星,耳朵边嗡嗡的。学妹哭个没完,我刚想让她闭嘴,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万分熟悉的“呀卡吗洗!!!”
我缓缓扭过头,躺在隔壁床上的那个女孩子似乎也是刚刚醒来,头顶裹着一层纱布,烦躁地吼:“吵死人了,我一听女人叫就烦,赶紧给我消失!!!”
我:……………………嘎?
为啥,我会看到自己躺在旁边?
学妹抽抽噎噎地凶她:“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偷看我们,还害得空条学长被砸!你是不是也暗恋空条学长?”
我开口说:“那个……”
刚一出声,我就被自己的声音惊了一跳。
怎么回事,我为啥发出了浑厚的男低音!
而躺在旁边的“我”也一脸目瞪口呆。
“你——”她指着我,而我指着她:“我——”
学妹被我俩夹在中间:“你们——”
我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条件反射地,我模仿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语气爆喝一声:“呀卡吗洗!我一听女人吵闹就烦,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学妹“哇”地一声哭着跑了,我嘎嘎笑了起来,边笑边被脑瓜子疼得抽气:“嘶——嗷痛死我了,不过这句话用你的声音喊起来确实比用我的声音喊起来有气势啊。”
我笑眯眯地转头看向一脸臭样的藤丸立香——不,现在是盯着自己的校服百褶裙一脸臭样的空条承太郎。
“美女,你真可爱,留个联系方式吧?”
承太郎抬头瞪我的样子仿佛想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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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完毕,我俩得出了共同结论:“估计得再砸一次头。”
“砸头有风险,万一这回被砸出脑震荡怎么办?”我有点担心。
承太郎阴沉沉地说:“也比做女生好。”
我叉腰:“干什么,做女生哪里不好了!我跟你说打扮自己的乐趣是无穷的,我现在特别不想穿你这身又闷又热的外套,我想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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