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也对一个男生一见钟情了。
那个男生叫空条承太郎,他长着一副令我心折的英俊面容,还有着一双容纳了满天星星的湖水般翠绿的眼睛。
据说他是一名不良,但是他会很温柔地在英语会话时提醒我不会的单词,他会亲自去退还向他告白女生的礼物,他会用橙色的粉笔笨拙地画出我的Q版小人,还会在面对危险时,把我拉到他的身后。
我曾经不敢跟他对视,不敢跟他说话,因为我知道他喜欢的是大和抚子那个类型的女生。而我是曾经横行秋叶原的大姐大,靠一双拳头揍翻了十几个私生饭的不良——现在战绩还要添上7个高中男生——还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杂修杂修”地叫人。
我怕他发现,在我貌似羞怯安静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只暴躁又胆小的穴兔。
但是我的“大和抚子”计划在开学后不久就彻底流产,因为我当着承太郎的面揍趴了7个高中男生,他们全被送进了医院。
而我,在路人报警之后,被扭送进了警察局。
——我进局子了!!!
我趴在小隔间的硬板床上“呜嘤呜嘤”地小声哭,对面牢房里的一个大叔晃了晃他隔间的铁栏杆,问:“小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抽抽噎噎地说:“我把人打进医院了。”
大叔:“……哇那你比我厉害,我是因为乱贴小广告被抓的。”
我“呜嗷”一声:“我完蛋了!我的前途完蛋了!”
大叔连忙安慰我:“没事的没事的,你还是个小孩呢,只要不出人命就没事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打人很熟练的——而且我留力了!”我说,“问题是我是在我喜欢的男生面前打的人!”
大叔目瞪口呆,就连隔壁隔间都传来“咣当”一声巨响,似乎也为我的发言震惊。
“啊,那,那确实是有点……有点问题哈。”大叔结结巴巴地说,“那个男生,不知道你打架很厉害吗?”
“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我是个普普通通除了温柔一无是处的女子高中生来着。”我抹眼泪,“呜呜呜,我完蛋了,喜欢承太郎的女生那么多,我肯定没希望了。”
大叔试探地提出:“……那要不,你把同校喜欢他的女生都威胁一遍?我觉得你干这个会比较得心应手。”
我说:“确实,我还挺擅长这个的……个头啊!根本威胁不过来好吗!全校女生都喜欢承太郎!我的情敌能填满一个操场!”
大叔很同情:“哦,那就没办法了。要不你整个容改头换面再回去用新身份假装一次转校生?我看韩剧里就是这么演的。”
我说:“是吗,那我出狱之后就去买一副蓝色美瞳然后回到班里说:‘大家好我是高坂穗乃果,虽然和藤丸立香长得很像但是我们不是同一个人,Fight哒哟!——’,你说他们会不会相信?”
大叔干笑两声:“好像不行哈。”
我呜嗷一声又把脸埋进枕头:“我完蛋了!我要社会性死亡了!这可是我的初恋啊!”
大叔砸吧砸吧嘴,嘟囔了一句“初恋总是酸酸的嘛”,又转向我隔壁:“这位小哥呢?你又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承太郎说:“我喜欢的女生为了我把人打进医院了,我跟着又补了几拳,让他们能在医院多住几天。我打人也很熟练,而且我没留力。”
——什么?!
我像是头顶被敲了一记重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前旋转着冒着金星。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承太郎竟然也进来了。被警察带进来的过程我已经全部记不清,自然也不记得承太郎到底去了哪里。更别说察觉到他就在我的隔壁,还把刚才我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听了进去。
而且,而且他还说——
大叔的眼神一下子高深莫测起来:“你俩……?”
“唔。”我听见承太郎敲了敲我们之间的墙壁,“似乎我们两个接收到的信息有些不对等呢。”
什、什么?
“立香。”他叫我,“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敢和我说话的吗?”
我受惊地蜷缩在床角,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以为你肯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
“呀类呀类。”我都能想象出他在隔壁摇头的样子,“其实在你刚刚递交转学申请的时候,我就听说了。”
“……听说了什么?”
“从音乃木阪私立女子学院转学来的藤丸立香是个不良,她曾经一个人揍趴了十几个前来骚扰的私生粉,救下了她们学院当校园偶像的女生们。”
他的声音很低沉,就像夜色中轻轻引弓拉出的大提琴曲,慢慢地讲着我所不曾知道的另一个故事。
“我在想,这样一个会对骚扰犯说:‘敢碰她们一下,我就敢剁了你们的手,杂修!’的女孩,她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她会不会像那些不良少女一样把裙子卷得短短的,把皮肤晒成黑色,涂着亮晶晶的唇彩和指甲油,招摇地出现在我面前?”
“……但是我看到的是一只小兔子。”
“一只从洞穴里探出头,有些胆小的,毛绒绒的,看起来无害又可爱的兔子。”
“你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受惊的样子,不敢抬头看我,也不敢和我说话。有时候我会在课上看你,你总是认真地在做自己的事情,感觉对我根本没有兴趣一样。别的女生叫你帮忙转交东西,你只是把东西递给我,从来不会抬头看我,好像也不会在意,也不会吃醋。我总有一种挫败感,感觉自己好像不在你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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