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
他深呼吸一口气,意有所指道:“那是因为西门吹雪现在还没有老婆,但凡他有了老婆,我只要多看他老婆一眼,他恐怕不远万里风雨无阻都要来追杀我了。”
说完,他愤愤的瞪了西门吹雪一眼,怒道:“我早该知道了,他就是这种人!”
被怒瞪的西门吹雪不为所动,平静的望着远处的梅花林。
梅惊弦面色古怪,“所以,你为什么想看他老婆?”
难道这是陆小凤的特殊嗜好,朋友妻不客气?
陆小凤:……
梅惊弦只当陆小凤又在无理取闹,也不再在这个话题纠结下去。
他漫步在梅林中,身处在这世间仅有的美景之中,连之前因为西门吹雪而起的些许不悦都消散一空。
梅花林林枝细密,其上除了盛放的梅花外,还堆积着满满的白雪,稍一触碰,就有冰凉的积雪落下来。
梅惊弦早有准备,早早就将带着毛边的斗篷兜帽带上了,而陆小凤的头顶和肩上已经落满了细雪,西门吹雪还好些,只不过头发有些沾湿。
梅惊弦捧了一捧细雪,其上还落着几朵粉白梅花,玉白的指尖被冻得发红。
他却恍然不觉,浅笑道:“这里的梅花开得真好,我想回去拿些容器来装些梅花带回去,还请容我失陪片刻。”
梅惊弦的背包里就有许多陶罐,专门用来盛装这些花瓣露水等物来调制香露香丸,却不好在西门吹雪与陆小凤面前表演个袖里乾坤,只好用这话做掩饰,想找个无人之处取出背包里的陶罐再拐回来。
西门吹雪已许久未在梅惊弦脸上看到这样真切的笑容。
他眸光微闪,摇摇头,“还是我去吧,你在此等候。”
话音刚落,陆小凤迅速接上道:“还是我去吧,这干巴巴的看梅花没意思,我正好回去取坛酒来,等着我啊,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话就跟连珠炮似的,飞快说完了话,尾音尚存,整个人就已经施展轻功往山庄而去。
梅惊弦和西门吹雪对视一眼,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他盯着身旁枝头上绽放的一朵粉梅,专注的模样仿佛想要将它有几丝花蕊都数清。
过得片刻,说好很快就回来的陆小凤迟迟不见踪影。
到了这一刻,梅惊弦如何还不知晓自己是被陆小凤驴了。
他在心中暗骂几句,下一刻鼻子一痒,直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西门吹雪垂眸看了眼他已然被雪水沾湿的鞋面,眉头皱了皱,忽然道:“前面有一小亭,我们可去亭中等候。”
梅惊弦不好让他和自己站在这儿傻等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的陆小凤,只好点点头,跟在他后面。
绕过重重掩映的梅花树,前方果真影影绰绰出现了黑瓦红栏的小亭一角。
西门吹雪走在前头,当先进了亭子,手上一拂,落满薄尘的石桌石凳便干净一新。
他手一伸,示意梅惊弦落座。
梅惊弦坐下来,回想西门吹雪方才的举动,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
西门吹雪一向是这样的人,虽然话不多,但相识以来,对方虽沉默少语,却处处都显露出了无声的妥帖和温柔。
也是如此,梅惊弦才在与对方同行的几个月里,就将对方当成了与璧玉白同等重要的朋友。
甚至在发现西门吹雪生出了那样的心思后,也无法下定狠心和对方断了朋友关系。
第66章 一只琴始皇
梅惊弦并不想揪着西门吹雪的一点错处不放,但对方对那下药之人的处理方式,着实让他失望不已。
难道他们之间的朋友之谊,分量是这样轻的吗?
美景当前,梅惊弦不愿在此刻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但与西门吹雪两人沉默的待在亭子里也是尴尬。
他索性将青玉流放到桌上,双手操弦弹奏一曲自得自乐。
眼前此景还是一曲梅花三弄较为应景,他刚奏了一段,身旁忽而有一道笛音加入合奏。
梅惊弦转头一看,西门吹雪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支笛子,正置于唇边吹奏。
他双目微阖,神情平静,此刻竟带着一种少有的宁静安然之态。
梅惊弦有些不悦,手上动作加快,初始平缓悠然的琴声猝然变急,意图甩开西门吹雪的笛声。
他的目光专注在琴上,却能感觉到西门吹雪仿佛看了自己一眼,随即笛音一转,又追上了自己的节奏。
琴声与笛音完全相合,梅惊弦手上动作一缓,琴音又慢了下来。
琴声变慢,笛声也随之放缓,跟着慢下了节奏。
梅惊弦好胜心起,又兼之心里堵着一口气,不愿与西门吹雪合奏,于是琴声忽快忽慢忽急忽缓,直将一曲梅花三弄弹得乱了节奏,不成样子。
然而无论他如何变化,西门吹雪总能跟上他的节奏,与他琴声相合,密不可分。
直到一曲不成调的梅花三弄奏完,梅惊弦才回过神来,不由为自己的幼稚行径懊恼。
西门吹雪却仿佛没有在意,见他没有再奏曲的意思,嘴唇动了动,才要开口,忽而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梅惊弦也听到了声音,抬头望去,正见一对男女绕过重重梅花树,踩着积雪相携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对男女也看到了他们,其中那位男子道:“亭中可是万梅山庄西门庄主与琴中剑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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