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西门吹雪绝非那等趁人之危的小人,但若是他主动为之呢?
不说西门吹雪的想法,单说他的武功修为在西门吹雪之上,若他想要用强,西门吹雪也无法反抗。
细思极恐。
梅惊弦登时不敢再想下去。
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随即是短促而轻巧的扣门声。
梅惊弦汗毛一竖,条件反射道:“哪位?”
话音暗哑至极,带着似乎有些虚弱的气音。
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梅惊弦心中懊恼不已。
这样的声音,一听就有问题。
果然,门外的人似乎停了一下,继而开口道:“是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想到前世看过听过的无数桥段,梅惊弦登时生出一股胆战心惊之感。
与之相反的是身体的反应,自听到西门吹雪的声音,他面上直发热。
……身体似乎也更兴奋了。
梅惊弦欲哭无泪,努力让昏沉的脑袋集中神智,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西门庄主有什么事吗?”
“晚饭的时辰到了。”西门吹雪站在门外,回想刚才听到的声音,不由眉头轻皱,“你怎么了?”
“无事。”
眼见着低哑的嗓音是掩饰不住了,梅惊弦念头一转,清咳了几声,“不过偶感风寒而已……”
话一出,他便觉不好。
西门吹雪精通医术,他找这么个借口不就明晃晃的撞到枪眼儿上了吗?
梅惊弦尚来不及懊恼自己被那药物侵蚀了的冷静与理智,果不其然就听见外面的西门吹雪道:“把门打开,我来给你诊脉。”
“不用!”梅惊弦下意识放大了声音,因为紧张,心脏也碰碰急跳了起来。
他对自己所中药物的具体效果一无所知,此刻尚存几分理智思考,但若是见到了旁人便被药物所控,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就扑将上去亲近,那他这辈子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西门吹雪站在门外,听得他话语中的抗拒,双眸微沉。
梅惊弦这时才惊觉自己的反应大了点,如此似乎更容易引人疑窦。
想到若被西门吹雪发现他中了这种药,无须想象对方的反应,他就已经羞愤欲死了。
梅惊弦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睡一觉便好,无须劳烦西门庄主。至于晚饭,我没什么胃口,就不去用了,还请西门庄主自去,莫要因我这小小毛病而耽搁了晚饭的时辰。”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又传进了西门吹雪的声音,“你体内余毒未清,如今又染了风寒,且先让我探一番脉象,好酌情更改今晚的药方。”
梅惊弦心中一紧,这才想到自己今晚的药还没喝。
若等一会儿仆从来送药,岂不是……
他下意识的拒绝,“我的身体已然好转许多,这药便不喝了吧?”
“有无好转不是由你来决定的。”西门吹雪声音微沉,显然已经有些不悦了。
梅惊弦又焦又躁,从身到心只感到火烧火燎的,他一意想让西门吹雪尽快离开,也不管自己的话是否有些失礼了。
“我如今只想安静的休息片刻,无论是诊脉还是喝药都且放到明日吧,西门庄主若无其它事,还请回。”
梅惊弦说完心中便一阵愧疚,无论西门吹雪对他是何种心思,对他的救治与照拂都是尽心尽力的,然而他下午把对方一个人扔在院子里,晚上又将人关在门外,如此不知好歹,还得亏是西门吹雪心性好,若换了其他人,早就拂袖而去了。
他想着明日再同西门吹雪好好道歉,一边将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想着给身体降降温。
若要他说,世上所有的毒物都比不过这种药来得毒。
那些毒物虽毒,然到底是有药可解,而这种药并非毒药,药物本身对身体无害,也可说是无解之药,出了自行纾解或压制外别无他法。
听着西门吹雪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梅惊弦缓缓闭上眼,忽视了心底泛起的那一丝空落。
身下胀痛越发严重,他隐忍的咬住唇,眼中闪过几丝犹豫与羞愧,终究还是将手往下探去……
……
陆小凤坐在饭桌前,鼻头翕动着,不停嗅闻眼前的饭菜香。
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转向另一边候着的下人,哀声道:“你说,你们庄主究竟是去叫人了还是跑去睡觉了?菜都凉了还不回来。”
被问到的下人面无表情道:“现在还不是庄主睡觉的时候。”
“那他平常什么时候睡觉?”陆小凤转着筷子,随口一问。
下人看着他,忽然道:“你是我们庄主的妻子?”
陆小凤露出一个惊吓的表情,“你这话太吓人了。”
“那你是我们庄主的小妾?”
陆小凤轻哼一声,不高兴了,“我长得像是女人吗?”
下人不为所动,冷漠道:“你既不是庄主的妻子,也不是他的小妾,那管他什么时候睡觉做什么?”
陆小凤哑口无言。
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物似主人型。
这句话用在下人身上,似乎也说得通。
他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下人许久,惊讶道:“你是新来的吗?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那下人还没回答,西门吹雪已经大步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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