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是见过西门吹雪的,不久之前正是这个年轻的剑客亲上峨眉挑战独孤一鹤,独孤一鹤死在他剑下后,她才得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掌门之位。
西门吹雪虽然年不及而立,但这个年轻人剑法之高绝不下于武当派木道人,若有他相助,她便有了夺回九阴真经的机会。
听到她的话,范遥顿时戒备的看向西门吹雪。
璧玉白用手撞了撞梅惊弦的手臂,低声道:“小梅,这人你认识吗?”
“嗯,今日是第二次见面。”梅惊弦点点头,抬头对上西门吹雪的目光,不由回以一笑,“西门吹雪,方才多谢了。”
“不必。”西门吹雪漠然道,停了一下,又道:“不必言谢。”
他脸上虽然表情甚少,眼眸也十分平静,但梅惊弦却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西门吹雪的意思是上一次自己在珠光宝气阁开导了他,所以这次无须对他道谢?
璧玉白将双刀刀柄相接连,一手握刀在后,眼中警惕消散,“那个叫西门什么的,既然你和小梅认识,刚才还救了小梅,只要你不帮那个老尼姑,我就不会与你为难。”
西门吹雪看了眼他身后的刀,又将目光收回,对梅惊弦道:“明教与峨眉的私怨,我不会管。”
这是表明态度了。
梅惊弦点点头,浅笑道:“那便好。”
璧玉白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若是西门吹雪决定管这事儿,那只蓝眼猫可不好对付。
明王镇狱连倚天剑都给削断了,西门吹雪的剑若对上恐怕也落不得什么好。
白衣剑客视而不见的态度让璧玉白有些不悦,还没等他说什么,另一人先按捺不住了。
灭绝一直在注意西门吹雪,自然也听到了他和梅惊弦的对话,眼看筹谋落空,愤然大声道:“西门吹雪,魔教妖人如此猖狂,你却视若无睹,置身事外,传了出去也不怕江湖中人耻笑吗?”
“还有你、”她又转向梅惊弦,似乎已经认出了他,痛斥道:“琴中剑之名名扬江湖,独孤掌门还道你是古道热肠的谦谦君子,如今竟也要与魔教妖人为伍同流合污吗?”
西门吹雪的目光转向她,浑身寒意森森。
梅惊弦笑意微凉,先开口了:“师太言过其重了,璧……敝人与苏赫拉布是旧识,他虽是明教中人,却重情重义,心地正直,从不为恶。反倒是师太你,开口就是辱骂,二话不说就动刀动剑,如此种种,实在是有违出家人慈和之道。再有,说到底今日之事是师太一人挑起,算上是江湖私怨,本与西门吹雪无关,师太却意图将他也卷入这场争端,岂非强人所难?”
璧玉白看着梅惊弦,双眸含水,氤氲迷蒙,“小梅,原来我在你眼里如此之好……”
梅惊弦淡定的将他凑过来的脸推回去,“你先不要说话。”
“我看你是被这魔教妖人给迷惑了。”灭绝仍不放弃,沉声道:“你若不及时迷途知返,悔之晚矣。”
梅惊弦面色不变,伸手按住握着刀打算冲过去的璧玉白,淡笑道:“晚辈行事素来只求无愧于心。倒是师太如今受了伤,再留下也无甚意义,不如就此离去吧。”
灭绝师太因为自己的无意之举而失了九阴真经,梅惊弦心中有些歉疚,见眼下形势对灭绝师太无意,他遂有心劝她离去。
璧玉白虽性子桀骜行事随意,却并不是逞凶斗狠之人,经过这一遭大概气也消了。而范遥刚得了九阴真经,若灭绝师太及时离开,相信范遥也不会多与她为难。
果然,他的话音落下,璧玉白面色不变,范遥轻哼一声,不语。
灭绝师太也不是看不清形势之人,她如今伤重,敌不得范遥,更抵不过那个异族刀客,眼见西门吹雪与梅惊弦都无心助她,即使再不甘也只能带着两个徒弟离开。
第28章 一只琴始皇
灭绝师太方才气怒之时将倚天剑断裂的那半截剑柄也扔了。
梅惊弦上前捡了起来,将两截断剑拼了下,发现并无其他损害,若要修补也并非难事。
“小梅,你在干什么?”璧玉白将双刀背回身后,不解的看着他,“这破铜烂铁有什么好捡的?”
梅惊弦摇摇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脸上的小小自得,道:“这剑虽非绝品,却也是上佳的玄铁所铸,我打算去寻访出色的铸剑师将其重铸。”
“重铸?”璧玉白拧眉,“你打算把这剑铸好了还回去?”
“灭绝师太言行虽有些偏激,但这倚天剑是峨眉历代相传的宝物,”梅惊弦见他有些不高兴,忙细细讲解,“这是峨眉派第一代掌门郭襄的配剑,约百余年前,蒙古兴兵来犯,郭女侠的父母兄姐率义军镇守襄阳,在城破后殉城而亡,这柄倚天剑不仅是郭女侠的父母留给她的遗物,也是忠国英烈之物,如此毁却,未免可惜。”
璧玉白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还想将那九阴真经也还回去?”
“咳,”梅惊弦轻咳一声,淡定道:“还需劳烦你跟范遥说一声,若他不愿,亦可将九阴真经另外摹一份,将正本与我。”
范遥其人,虽然在不涉及璧玉白之事时皆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温和模样,但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也发现此人实则不好相与,作风邪气又记仇。
方才璧玉白将九阴真经给了范遥,他不好在灭绝师太面前拂了范遥的脸面,也怕灭绝师太再留下来场面将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将九阴真经之事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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