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在月下波光粼粼,两岸种着好几棵樱花树,而今已经枝繁叶茂。
“多么美的河水啊!”太宰治由衷的感叹起来。
他伸手一撑,利落的翻下屋顶,毫不犹豫的跑向那片美丽的夜景,然后纵身一跃。
“噗通——!”溅起一片水花。
过了片刻,一个黄色制服、白色披风、红色手套红色靴子的光头路过了弄巷。
光头对着空空如也的漆黑弄巷看了两眼,神情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然后又转身离开。
背影微妙的落寞。
——
银子回去占卜屋之后,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如果可以的话,她比较想就这样醉生梦死的长睡不醒……不,这个还是算了,总之自然醒就可以了。
但中岛敦却努力将她摇醒,并十分执着的喊她起来吃早饭。
“敦敦,你自己吃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银子穿着纯色的棉质睡衣,抱着被子不肯睁开眼睛。
中岛敦一头黑线的盯着银子看了看,注意到银子搭在被子上的一只脚。
那只脚白净而纤长,脚趾的形状十分好看,指腹透着淡淡的粉色,脚踝突出的骨节则形成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性感弧度,诱惑着人伸手去丈量……
中岛敦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上前开始掀被子:“失礼了,坂田小姐,但是你再睡下去就该吃午饭了。”
银子不乐意的抱紧被子:“那就直接吃午饭不就好了吗?放心吧敦敦,人这种生物可是很顽强的,少吃一顿饭根本就饿不死,你也饿过肚子吧?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中岛敦在手上又加了把劲儿:“正是因为我饿过肚子,所以不想再错过任何一顿饭。”
银子垂死挣扎:“那么你就去吃吧,但是人各有志,请不要打扰我修行,实际上我正在进行关于饥饿感管理的修行,简称主动挨饿。”
中岛敦对银子的狡辩充耳不闻,非常强硬的把人拽了起来。
虽然大多数时候中岛敦更适合被“猫”这个词语形容。但现在的银子明显更像是那些常常发生的故事当中,那只不肯出门却被主人强行架出去的废柴宅猫。
“啊真是够了,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起床洗漱行了吧?”银子的最后一点睡意终于被搅合没了。
她还是要点脸的,无法接受被异性伺候着穿衣洗漱,只好自己动手。
中岛敦端出的早餐十分朴实,内容是牛奶配面包。
这个搭配胜在方便购买,不需要厨房和烹饪。银子的占卜屋后屋完全没有厨房的配置,和食物相关的设施只有一台小小的冰箱,平时都被银子用来存放蛋糕之类的甜食。
吃了些面包,又喝了些牛奶,银子总算振作起来了。
中岛敦注意着银子的变化,暗暗的松了口气,开口问道:“坂田小姐,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中岛敦是想等银子回来的,只不过等了一会儿就撑不住先睡了。
一大早能看到坂田小姐待在被窝里老实睡觉,感觉真的比失踪、或者接到绑匪的电话要好得多,但中岛敦很难忽略掉自己额外的发现——银子换下来的那件和服上有着大片的血迹。
昨晚坂田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
银子抬起眼睛瞅着中岛敦:“啊?昨天晚上怎么了?”
她语调平常,眼睛里带着点疑惑,并没有自己昨夜的经历很特殊的自觉。
中岛敦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了追问:“不,没什么。”
他发现自己作为寄人篱下的一方,其实并没有立场去质问什么,虽然他的本意也不是想提出质问,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关心一下坂田小姐。
“那个,坂田小姐,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跟我说……还有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在处理麻烦的方面是绝对的专家。”
“是吗?还真没看出来。”银子点头,“我记下了,遇到困难会主动求助的。”
饭后就是占卜屋的开张时间,中岛敦去门外挂上了“营业中”的牌子,然后和披上了斗篷的银子一起枯坐在长桌前。
是的,枯坐,占卜屋从来就不是那种客流量爆满的地方,在没有客人的时候他们能做的事情真的很有限。
银子无聊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被太宰治挡在漫画书店里的时候,太宰治说过的那些话,便主动引起话题:“说起来,敦敦,你觉得我有写书的天赋吗?”
中岛敦侧过头:“诶?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银子说:“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突然想到的罢了,当占卜师实在是不赚钱,我偶尔也想要一夜暴富什么的。”
中岛敦不禁吐槽:“写书并不能一夜暴富啊。”
银子提出反对意见:“你也太肯定了吧?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我就是那个万中无一的天选之人,只要写书就必定能暴富呢?”
中岛敦:“……那你就写吧。”
嗯?这样就放弃了吗?这么容易就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
太弱了吧敦敦,这样的你是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打发时间的对象的。
心里失望的叹着气,银子斜睨了中岛敦一眼,又闲闲的收回视线:“算了,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如我去买彩票吧?”
“您请。”中岛敦放弃挣扎,顺着银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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