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沢田纲吉仰着头,看着店门面上写着的“女仆咖啡厅”几个字,一把拦住了毫不犹豫就要往里面走的两人组:“等等,太宰先生,乱步先生!”
“怎么了?”乱步看向自己学生的眼神里满是不耐烦,向来不喜欢步行的侦探大人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音量也提了起来,“乱步大人要吃他们的招牌虎皮蛋糕卷!”
沢田纲吉又抬起脑袋看向招牌,终于注意到角落处用几个小字写着:今日招牌虎皮蛋糕卷特供。
“但是,这是女仆咖啡厅啊!女仆咖啡厅!”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的沢田又害羞又着急,只能不断重复那个让他变得窘迫的句子,“是女仆咖啡厅啊,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想把沢田纲吉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挥开,却发现对方好像是真的不想进去,那条经历过无数战斗的右手臂纹丝不动;他再转头看向左边,太宰正弯着眼睛哼歌,又是那首殉情必点金曲,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
已经把带出来的存货消耗一空的名侦探气得想挠自己学生的脸:“不就是女仆咖啡厅吗!又不是让你穿女仆装,反应这么过激干什么啊!你不想进去的话就放乱步大人一个人进去,纯情小鬼!”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吐槽“我才不想穿女仆装”。
然而,他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毛绒手套。少年的额间窜出了一簇橙黄色的火焰,表情也变成了冷漠严肃,无机质的眼睛望向对面的巷口。
“乱步先生,”一直在哼歌的太宰也一把把乱步拉到了沢田的身后,望向了和沢田同样的方向,“那边有和蛞蝓相似的让人讨厌的暴力狂气息。”
三秒后,随着像是什么被强制拔出了地面的巨响,一个足有一人高的自动贩售机被扔了过来:“临——也——老——弟——,我不是说过如果你敢再来池袋的话,就把你像跳蚤一样碾碎吗!”
沢田纲吉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稳稳地把自动贩售机接了下来,往旁边丢到了地上。他因为处于死气状态,不仅面瘫着一张脸很容易让人觉得是来挑衅的,就连说出的话也带着一股冷冰冰的味道:“你认错人了。”
仅仅一句话可没办法平息已经失去了理智的男人——折原临也的宿敌平和岛静雄——的怒火,他伸出手臂,狠狠拽了几下,把身边的路灯也给拔了出来,二话不说又往沢田丢了过去。
太宰治看着眼前这一团糟的情况,嘴边的笑容也淡了下来。他理所当然地没有放过对面男人说出的关键词:“果然又是那个混蛋情报贩子惹出来的麻烦。”他对乱步有些无理取闹地抱怨,“既然和乱步先生你有一样的声线就别一天到晚在池袋的街道上惹事啊,结果结下来的仇家还要我们这些无辜的普通市民来解决。”
江户川乱步也很愤怒,狠狠给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这种状况的折原临也记上了一笔:“竟然打扰到我吃甜点!”幼稚的名侦探被气昏了头,把窃听器的旧账也一起翻出来算了:“还故意借新罗君的手把我们安排到同一栋楼里……”
太宰听到这几句责难,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乱步先生你终于明白了吗,那家伙就是个神经病,比闲着没事就每天都给爱丽丝换洋装的森先生还讨厌!”
正在两人前面认真和人战斗的沢田纲吉,久违地在死气状态下感受到无奈的情绪:“太宰先生,你倒是先帮我解释一下啊,乱步先生他真的不是折原临也。”
“没办法的没办法的,”曾经无数次把自己的两任搭档都祸害了个干净的太宰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摇晃着脑袋挥了挥手,“这明显已经失去理智了,你只有两种办法,打到他脑子回笼或者直接把他给敲晕。”
沢田纲吉握住男人的双手,把它们反剪到对方身后,选择了除开太宰说的第三种办法:“太宰先生,你能帮我去咖啡厅借把椅子吗。”
他抬头就看到乱步正准备张开口说点什么,连忙打断了他:“乱步先生,还是先别发出声音刺激到他比较好。”
江户川乱步难得感觉到了一股子委屈。
半个小时以后,被绑在椅子上动也动不了的平和岛静雄才终于冷静下来,冷着一张脸嗤笑了一声,一副“要杀要剐随你”的表情把视线转移到了江户川乱步身上。
他的表情一瞬间就变成了疑惑:“新罗?”然后他随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你是谁?”
太宰治嘟囔了一句“讨厌的直觉系”,而后才慢悠悠地回答了平和岛的问题:“乱步先生是那个黑医的哥哥,最近几天才搬到这边来。而且如你所见,乱步先生他的声音和折原临也那个讨厌的家伙有点像。”
等太宰简单几句话解释了当前的情况以后,一脸犹疑的平和岛静雄终于是彻底平静了下来。他垂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酒保服叹了口气:“帮我解开一下绳子吧。”
看着任劳任怨解绳子的沢田纲吉,太宰治靠在咖啡店的玻璃窗上,在里面人好奇的注视下对着彭格列十代目笑着说道:“沢田君,这下子你又要上一次头条了。”
沢田手里握着店长友情借给他们的粗绳,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呆滞了一秒:“为什么啊?!我这次不是只打了个架吗,既没有和塞尔提小姐待在一起也没当众飞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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