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这双手,徐青青迷迷糊糊咬了一大口子孙饺子,这玩意儿真的煮过么,整个面皮都是生的,生得太过了吧,里面的馅料偏还是肉馅的,也没熟,腥得她差点没忍住一口吐出来。
朱棣瞧徐青青大口吃子孙饺的样子,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平时见她倒是挺机灵的,这会儿倒真傻了,不过是取个兆头罢了,象征性地咬一小口就是,哪用得着这么吃。莫非在国公府的时候没吃饱饭过,饿极了?
喜婆见状却是很高兴,以为王妃故意如此。
“生不生?”
“生!”生你个头!
或许因为新王妃这一口咬的确太实在了,喜婆故意多问了一句。
“生的多不多?”
“多!”徐青青感觉自己快把牙咬碎了。
朱棣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如春风化了冬日的阴霾,令屋里的氛围渐渐有了缓和,不再如之前那般沉闷压抑。
可见府里的一切都是随着燕王爷的心情而定。很不幸,徐青青也不落俗套地如此,听到燕王的笑,她琢磨着燕王应该是没发现她就是蒙面道姑,看来燕王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多智近妖,她只是自己在吓自己罢了,所以徐青青也跟着放松了些。
“合卺觞,合阴阳,夫妻好合,永结同心,如鼓琴瑟。”喜婆笑得更开心,接着请二位同饮合卺酒。
已经到喝合卺酒了,徐青青没办法再垂着眸,再说刚才燕王那一笑也给徐青青壮胆了,就瞅一瞅这只凶货长什么样。
接下装酒的瓢后,徐青青就趁机抬眸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瞬间与对方四目相对了。
徐青青眼睛渐渐睁大,完全石化在原地——
手一抖,瓢中的酒险些翻洒出去,却在这时忽然被对方擒住了手腕,稳托住了她举瓢的手。
“王妃小心了。”
低沉的男声,磁性的嗓音,如山泉激石,确实是她认识的那个书生没错。
徐青青握瓢的手仍然有些颤抖,瓢中的酒水微微荡漾着波纹。
喜婆不解地偷瞄二位新人,小心翼翼地再提醒:“请王爷王妃如同饮合卺酒!”
徐青青直勾勾盯着朱棣,仍旧不动。
#¥%%#@@#¥##%#@*…………
卧槽!!!!!!什么情况!!!????她已经惊得乱码了!!!!!!完全找不回的理智。
朱棣托着徐青青的手往她嘴边送,低声对其耳际轻语一句:“礼成再说。”
徐青青看眼手里的酒,犹豫了,这里头被她下了烈性的迷药,喝完不久后他就会变成一头睡死的牛了,也不知道在迷药发作前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怎么不喝?你下毒了?”朱棣挑眉,目光里审视的意味强烈。
有那么一瞬间,徐青青真以为朱棣亲眼看到她下药了,但不可能,她做得那么隐蔽。
反正她提前吃了解药,未免对方怀疑,徐青青一个仰头,把一瓢酒都干了,喝完还倒扣瓢给他瞧,一滴不剩。
朱棣扯起嘴角,心中默叹:此地无银三百两。
朱棣只象征性地饮了一口,便将酒还了回去。
二人并肩而坐床边,喜婆将朱棣的衣角压在徐青青的裙角之上,意指夫在上,出嫁从夫。喜婆分别剪下二人少许的头发,挽成合髻,寓意为结发。
再接下来就恶俗了,榻上有一放反的花被,徐青青须得将花被翻过来。
喜婆故意高声问:“翻过来了没有?”
这种时候新娘总会羞于说出口,要被多问几遍,才会尴尬地回答出来。喜婆已然准备至少问个十遍的准备。谁知他刚一出口,新王妃几乎抢话回她:“翻过来了!”
这就是个荤笑话,寓意翻云覆雨的意思。
喜婆愣了下,想到新王妃吃子孙饺子的时候也猴急,怕是早就倾慕于燕王爷这俊美无俦的容颜之下了,干脆点也好。但就是不知道燕王那性子,新王妃能否吃得消。这便不关她的事儿了,当下礼成,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喜婆带人下去后,另有四名丫鬟留下意欲伺候王爷王妃更衣。
“先下去。”朱棣打发人道。
丫鬟们默然行礼,规矩退下。
碧螺和碧溪望向自家小姐一眼,也跟着行礼退下了。
距离迷药发作最多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时间紧迫,徐青青张口就问朱棣:“这到底怎么回事?”
朱棣撩起袍子,泰然坐在榻上,示意徐青青也坐。
徐青青急着想要得到答案,也不多废话,赶紧坐过来,只等着他快说。
朱棣从袖中取出一卷纸来,递给徐青青。
徐青青狐疑地看他一眼,接过卷纸打开来看,面色倏地一惊。纸上正是她的蒙面道姑画像。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了?徐青青忐忑地瞄一眼朱棣,心里头翻腾起来,做出了各种可能的想像,但面上尽量不显。
“大明刑律第一例,凡谋反及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朱棣轻声陈述罢了,特意侧首,看着徐青青。
徐青青一直担心的事,被咚地一下狠狠击中并粉碎成渣,脸色彻底白了。
“王妃许还没见识过凌迟,改日本王可以带你去观刑。”
“不、不用了。”徐青青眨眨眼,琢磨着一会儿迷药放倒朱棣后,自己成功逃跑的可能性有几成。零点一成都没有,再说她跑了,国公府上千口人命怎么办。她总得对原主的亲生父母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