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隐隐的癫狂,像是整个人沉溺于欲望中。
“这儿……就是无怅阁?”
“倘若所有欲望都能得到满足,人生间自然就没有怅惘了,这些人满足于自己欲望的实现,脸上不见悲怆,叫无怅阁,名副其实。”
引路人脸上的笑脸面具显得假惺惺的,在烛光摇曳下,有种无机质的冰冷。
楚留香觉得有那么点不舒服,正想开口在问,忽听得三声锣响,整个大堂为之一静。
无论是过道上的行人,还是把玩着骰子的赌徒,均转头向那圆台看去,个个翘首以盼,像是伸长了脖子的鸭子,目光一错不错。
不得不说,这场景很诡异,于是既楚留香之后,虞泽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妙龄女子突然走上了圆台,手中捧着一个匣子。
是绮媚,纵然她脸上蒙着面纱,虞泽和楚留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三日前’鬼爪‘乌恒杀了他的结义大哥’黄金枪‘莫鹏毅。“
石窟是近乎封闭的,绮媚说话时荡起了阵阵回音。
接着绮媚打开了手中木匣,里面放着一颗头颅,是莫鹏毅的。
“照老规矩,莫鹏毅近日赌局所得,将根据各位的下注树木尽数分发给各位。”
话音刚落,底下的人们先是静默的几秒,像是按了暂停键,接着是像是一滴沸水入了滚油,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有些人喜不自胜,满面通红。
有些人泪流满面,以头抢地。
似癫似狂,似疯似魔。
楚留香大骇,死死盯着那颗头颅。
是莫鹏毅的没错,那人右眼三道疤,是五年前追击江洋大盗刘罡所留,他引以为豪,时常拿这个吹嘘。
可是他怎么会死了呢?
还是死在……
“乌桓和莫鹏毅不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吗……”
虞泽的喃喃声响起,眼中难得带上了一丝不可置信。
“当年莫鹏毅一个不查落入清风寨寨主手中,乌桓可是二话没说就独自杀上了匪寨,还为此废了一只招子,这两人居然会反目?”
两人转头看向一旁的引路人。
笑脸面具下瞧不清神色,只是似乎是因为那张面具,似乎连他的声音里都是带着笑意的。
“两位好好玩。”
他说道,接着二话不说转身离去,迅速淹没在了人群中。
虞泽和楚留香惊疑不定的看了对方一眼。
下一刻却听那锣又响了三声。
众人陆续安静下来。
“下一场赌局,顾惜朝——和戚少商。”
底下安静了一瞬,迅速爆发出了比之前更大的喧哗声。
“绮媚姑娘你在想什么?江湖上谁不知道戚少商和顾惜朝是对不死不休的敌人?”
“是啊是啊,他们肯定会对对方下死手,这还有什么可赌的?这不就是在比谁武功好么?”
绮媚不说话,收好匣子,径自离去了。
虞泽呆愣在原地,看着前方兀自争吵不休的人群,一声低骂溢出嘴角。
“我操……”
引路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件相当朴素的房间内。
石桌石椅石床,几乎没有任何装饰。
但这简洁冷峻的装修倒是与这房间的主人意外相合。
李燕如此时已经摘下了斗笠,仍旧一身黑衣,正坐在床边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剑。
“续剑大人。”
引路人低低道了一声,却被一旁李魏西扔过来的苹果给打断了话。
“什么续剑?叫剑魁!公子座下有五魁,难道就是因为我哥哥是后来的,就当不上剑魁这个名号了吗?”
“李小公子,这……”
引路人有点为难,频频抬头看向李燕如。
“好了!”
李燕如呵斥道,放下了手中的剑,转头看向了那位引路人。
“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虞泽和楚留香已经带到,顾惜朝和戚少商也准备好了,之前戚少商喝了我们的药,又伤了头,如今神智有点不清醒,已经着人去喂解药了。”
“嗯,你下去吧。”
李燕如点了点头。
人一走,李魏西就从桌上跳了下来。
“什么东西,一口一个续剑,人都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还留着剑魁的名号,”他忿忿的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来到了李燕如的身边,“这天地下,能配的上剑魁这个名号的,除了你,还有谁?”
“瞎说什么胡话!”
李魏西皱眉看了他一眼,拿剑柄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
“西门吹雪,叶孤城,江湖上用剑好手这么多,哪儿轮得到我?更何况我们是来报恩的,争这个名号有意思吗?”
“可是我不服啊!”
李魏西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的剑术比那个死人不知道要高多少,只因为他早些年一直陪在公子身边,即便他最后背叛的公子,公子还是将剑魁这个名号留给他,你明明也是为江湖所称道的少年天才,到这儿却成了别人的替身 ,一口一个续剑,连个正经名字都不给!我不服!”
“你吃饭了没?”
李燕如突然抬头问他。
“我没,怎么了?”
李魏西一愣。
“那就去吃,没吃饱就别回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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