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好了?”
“差不多了,对了,你何事启程走马上任?”
“虽然外敌蠢蠢欲动,但是如今边境战事并不频繁——不然刘劫也不会被调会京城了,在加上交接等一系列手续,早着呢,至少再过两个月。”
顾惜朝与虞泽边走边说。
“我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给你一样东西。”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木牌。
“这是高闲死的那夜我在地上捡到的,可能是那个黑衣人落下的。”
虞泽接过,看诊上面龙飞凤舞的三个字陷入了沉思。
“无怅阁?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个组织。”
楚留香凑过来,蹙眉道。
虞泽想起了高闲死前的话语。
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什么东西?
虞肃清似乎与无怅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他明明只是个在边疆讨生活的穷酸秀才而已,唯一值得夸耀的就是他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
像虞肃清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与江湖上的组织能有什么联系?
活了二十四年,虞泽头一次对自家老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便连当初得知文越与他相识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惊讶。
他沉默着,脸色相当严肃。
脑海中却已经自动脑补完了正道侠女和魔门门主的一系列爱恨情仇,连自家老娘的人设都给安排好了。
“看来我是真要回去一趟不可了。”虞泽叹了口气道,将木牌妥善放好,堪堪刹住了自己的脑洞。
“不过你路子广,我还想请你帮我留意一个人。”
“谁?”
“那个给皇上下药的女刺客,她迟迟没有被抓住,如今全城戒严,无论是神侯府和六扇门都在找他。”
“她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杏仁眼,鹅蛋脸,长相算得上清秀,但是不排除易容的可能,除此之外,她手中拿着一把短刀,约莫二尺左右,刀刃有缺口,细看之下上面似乎有菱形的纹路。”
顾惜朝说着,却发现身后的二人越走越慢。
“怎么了?”
虞泽:“我见过这把刀。”
楚留香:“我听过这把刀。”
二人对视一眼。
虞泽:”那夜我去杀高闲,劫狱之人身上就带了这么一把刀,没带刀鞘,只是用布草草缠着。\
楚留香:“流星山庄的二少爷便有这么一把刀,他哥哥继承了父亲的拓雪剑,他便继承了母亲的扶松刀,那把刀刀身细长,刀长三尺,正均两面均有菱形格纹,不及拓雪有名,但也算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宝物。”
三人均沉默了下来。
良久,虞泽开口了,带着股莫名其妙的不服气。
“凭什么他男扮女装不被发现?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后宫莺莺燕燕这么多,不可能连男女都分不出来,他是瞎了吗?”
“皇上后宫美人如云,不会对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宫女上心的。”
顾惜朝面带微笑,一针见血。
虞泽:行吧,怪我妆画的太好看。
不过他很快就不纠结这点事了,既然已经有了调查的方向,接下来的事自然有神侯府的人来处理。
江湖人行踪不定,行事洒脱,此间事已了,顾惜朝此来,既是探听情报,也是来道别。
不过他只逗留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去。
两人都没说什么道别的煽情话语,但是自然知晓对方的心意。
“楚留香,再过个两日我们便启程回去吧。”
虞泽伸了个懒腰,看着郎朗青天,道。
“好啊。”
楚留香双眸含笑,自是满口答应。
三日后的傍晚,两匹骏马,伴着一辆马车踏着夕阳出了城,虞泽他们走了,澄观在顾惜朝的默许下留了下来,给小七做了个伴。
顾惜朝得知此事的时候太阳刚好落山,虽然天色暗了下来,但是天空残余的残霞却并没有完全消散。
他之前特地给守城的人打了招呼,见到楚留香不必详查,现在看来,到还算是把他这个尚未走马上任的大将军放在眼里。
顾惜朝放下了手中关于流星山庄的卷宗,揉了揉太阳穴。
无怅阁……无怅阁……
总觉得再过不久又能跟虞泽见面了……
他挑了挑一旁的灯芯,打算继续看下去,然而刚把卷宗拿起来,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何人?”
他扬声问道,眉间微蹙,一脸被打扰的不悦。
“回公子,”小童的声音传来,“是保荣堂的大夫。”
保荣堂?
顾惜朝顿了顿,终于从记忆中扒拉出了这个名字。
这不是给戚少商治伤的那个医馆吗?
“带进来。”
他扬声道。
“顾将军。”
来人很上道,说话的语气顿了顿,转瞬就把未出口的公子二字给咽了下去。
“那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不是说醒了便放他自行离去吗?莫非是死了?”
“死到没有……”
大夫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就是……傻了……”
“傻了?”
顾惜朝像是被震住一般,喃喃道。
然后转瞬声音拔高了八度。
“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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