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他要去找师爹告状。
手上感到湿漉漉的,穆念慈低头。
踏雪伸出舌头舔他的手。
穆念慈顿感欣慰,还是踏雪关心他,不枉费他小时候每天陪它看鱼发呆的情谊。穆念慈忍不住用脸去蹭了蹭踏雪柔软的毛毛。
踏雪躲闪着喵了一声,从穆念慈手上后腿一蹬,跳了下去,头也不回跑进了丛林,十分绝情。
穆念慈:………
“念慈,愣着做什么,给叔叔去沏茶。”
穆念慈:……………
师父无情的话让穆念慈更受打击,明明以前他生辰的时候,师父可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什么都准备好,不让他动手的,也只有这一天他能尽情地玩。
都怪这个怪人,穆念慈心里愤愤地想。
小桥流水,落英缤纷。
打发走了穆念慈,让他去找江枫后,花明玉和欧阳锋对桌而坐,双方明面上客客气气,实则暗潮汹涌。
“欧阳兄,今年新采的金镶玉,请。”
茶叶在杯中沉浮,形如银针。
花明玉指尖轻弹,被内力推动的青瓷茶杯凌空射向欧阳锋的面门。
欧阳锋抬手一挡,反手以更快的速度推回。
“花贤弟,这是你的杯子,我的还在这里,可别看错了。”
花明玉随手化去力道,杯子落在桌上,一滴未洒。
掀开茶盖,花明玉轻抿了一口,开口道:“多年未见,欧阳兄武功更为精进了。”
欧阳锋没有动他面前的茶,只探究道:“贤弟的武功倒是并无寸进啊。”
花明玉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他看出了什么?刚才的主动出击,她自认为毫无破绽,这几年她功力进展不说天下第一,也当是不输他人的。这样算下来,即使无法施展全部内力,也当能逼退欧阳锋。
想到那两本被她用来垫桌脚的九阴真经,花明玉一阵头疼,当初她果然接了个烫手山芋吧。
“欧阳兄说笑了。”花明玉笑道。
欧阳锋站了起来,“明珏贤弟,你我二人许久未切磋了,不如今日就来一场?”也不待花明玉回话,他持杖蹬地,灵蛇杖直直袭向她。
花明玉足尖点地,急退而去。
可怜的石桌被一杖四分五裂,茶水迸溅四溅,湿了一地。
“欧阳兄,若是你不喜欢这茶也无妨,大可也不必如此,只可惜了这好茶。”花明玉叹息。
“花贤弟,我来此的目的你很清楚,让我借阅一番九阴真经,某自会离去。”欧阳锋不再客套,露出来了原来面目。
连绵的高山峻岭似被巨人劈了一刀,一分为二,两山之间是平滑的山崖。花明玉和欧阳锋临近崖边,手边就是悬崖,山风刮的衣服凛凛作响。
一人执杖一人握扇,间隔甚远,一左一右立于山崖两边。
“欧阳兄,当日华山论剑你可未夺得魁首,想要九阴真经,等十二年后的华山论剑,我们一决高下,若是你胜了,这九阴真经自然归属于你。欧阳兄,今日你过于心急了。”
花明玉本想打开扇子扇扇风,潇洒一番,不过崖风偏大,吹得她头发起伏不定,也就遗憾作罢。
这扇子的扇骨是她之前从深山寻来的玄铁打造而成,扇面是天蚕丝混着多种金属制成,刀枪不入,而纸面上的字画乃江枫亲笔所题,她可喜欢的紧。
欧阳锋摇头,“此言差矣,为兄只是翻阅翻阅罢了,等看完后,自然物归原主,贤弟何故斤斤计较。”
被你看了,整个江湖怕是要不得安宁了,花明玉心道。
“欧阳兄还是等十二年,华山论剑后再来参阅吧。”
“既然贤弟有伤在身,却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花明玉敛了笑意,“欧阳兄好大的口气。”
铁扇、蛇杖同时出手,击撞在一起,又瞬间分了开来,花明玉开扇将蛇杖中偷袭的两条蛇和暗器挡了回去。
看似轻飘飘地一抵,两者内力比拼产生的劲力却瞬间炸裂开来,摧得崖边大树新长的绿叶落如雨下。
如此,双方又过了十几招,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欧阳锋见灵蛇杖法不成,弃了蛇杖,直接施展他的绝学,□□功。
花明玉执扇立于崖顶,警惕地看着他。
亘古不断的崖风卷起了漫天的绿叶花瓣,清冷又肃杀。
欧阳锋趴在地上,窥探着花明玉,突然跳起,直奔她而去。
花明玉退无可退,沿着石墙飞身直上,下一秒,欧阳锋就落在她原先站的那处,身下的那处石地竟深陷下去。
欧阳锋咯咯一声大叫,冲天飞起,整个人都化作一道利剑,直压向花明玉。
花明玉不再躲闪,铁扇收拢,迎上了欧阳锋。
飞舞的绿叶缓缓飘入崖底,落到清澈的水上,随水漂逐,平静离去。
崖上仿若和与那片绿叶一般,也在那一瞬恢复了安宁,狂风呼啸消失殆尽,欧阳锋和花明玉双双落地。
花明玉的铁扇抵住欧阳锋的命脉,欧阳锋的手抓向花明玉的脖颈。
两人静静立着,面上毫无表情,又在片刻之后默契地分了开来。
花明玉身挺如松,铁扇轻扇,“欧阳兄,承让。”
她硬咽下涌上喉头的血,微微一笑。
欧阳锋猛的吐出一口血,他讶异道:“没想到贤弟藏的如此之深,这次算是你赢了,我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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