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的消失,移花宫弟子册上花星奴的名字渐渐消失殆尽,毫无痕迹。
为了验证某些东西,花星奴悄然回到移花宫,不敢让人看见,躲在石柱后面。
前方有一与她相交好的的女弟子,按照平常,这会儿,她应该来找她换班了。
哪知那名女弟子走着走着,忽然愣了神,呆呆地立了一会,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方才要去找谁换班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名女弟子又驻足了会,“想起来了,我要去找秋和,该到她值班了。”
星奴靠在柱后,淌下两行清泪,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她又哭又笑,情难自制。
她自由了,而且不用担心性命之忧,因为移花宫全体上下已全然遗忘了这个人,似乎她从未存在过似的。
………………
月奴:
大宫主已然出关多日,务必小心躲好。不用惦念我,你和江公子的事我已听说了,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见字安好!
花星奴寄
细如凝脂的手将字条置于火上,火舌舔舐着白纸黑字,化为黑灰随风散去。
这是她逃离移花宫以来,收到的第二封星奴的信。星奴她到底有没有离开。她无从而知,但她既然能寄出信来,想必是平安的。
挺着大如西瓜的肚子,花月奴神思不属,双眉紧锁,一脸心事地急急向门外走去。
“枫郎。”
屋外的江枫一身粗布麻衣,令人难以想象这是当日光风霁月的玉郎江枫。他见到花月奴,赶紧迎上前去搀住,“月奴,何事如此着急?小心。”
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他们成亲那日仍旧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不久前,江枫便遣散众仆,散尽家财,只独留了个死也不走的书童江琴。
如今花月奴也有了身孕,随着日子过去,她的肚子吹了气似的,比平常的孕妇大上许多,令两个新晋父母小心翼翼。江枫更是不让她做任何重事,生怕磕着碰着。
“枫郎,我收到星奴来信,邀月宫主出关多日,怕是…要来找咱们了。”花月奴强装镇定,语气里却带了丝颤抖。
想要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的邀月,花月奴就心惊胆寒。她现在怀着孩子,不是孤身一人,无法想象若是被邀月找到,会有如何后果。
江枫闻言,脸色变了一变,见到花月奴脸色略显苍白,安抚道,“我立即修书一封,让江琴快马加鞭去找大哥,有大哥在,我们就不必怕了。”
“好。”花月奴按捺下心绪,自收到书信后就惴惴不安,危机感无时无刻不笼罩着她。总觉得,此行不会那么简单,“枫郎,你要快些,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但愿这次是她多虑了……
“月奴,安心,不会有事的。”江枫轻抚她的脸庞,面露坚毅,他不会让她和孩子受伤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车是不可能开车的,连脚踏车都不行,请默念和谐、友爱。(╯﹏╰)
第18章 公子如玉(修)
清晨,成群的山雀清脆的鸣啾声唤醒了附近的生灵。
可再明媚的天气却驱散不了花月奴的忧虑,一大早开始,她的眼皮子就跳的厉害。
难道此行另有波折……不会是……
“月奴,收拾好了吗?”江枫温柔似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花月奴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
他们两个定居在这小山村里也有段日子了,哪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花月奴扶着腰起身,面色如常,回道:“枫郎,我们走吧。快些去大哥那儿。”
她这肚子也八个多月了,只盼望里头的小东西能在路上安静些,让她和枫郎省点心。
花月奴走近木门,光粒落在花月奴的脸上,玉色的肤质越发柔和。
江枫担心地看了眼她的肚子,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愿让她受这舟车劳顿之苦的。只是这些日子,他已在这里发现了移花宫弟子活动的痕迹,他们不能再久住了。
“我已经派江琴快马加鞭去找大哥了,我们快走。”江枫握住花月奴的手。
“好。”花月奴笑着点点头。
江枫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搀扶着将花月奴引出房门。
篱笆围成的院落里,干干净净,篱笆上的藤叶因这几日主人未能及时浇水,在这夏日垂头丧气,宛如老人奄奄一息。
马车早已备好,就停在院子外面,马儿在不安分的原地踏着蹄子,打了个响鼻,嘶鸣了一声,它比平时更焦躁不安。
喔喔喔!一阵尖锐的公鸡打鸣声从他们不远处响起。
“什么?”花月奴一惊,抬头向前方望去。
他们这几天几乎什么东西都没留,更别提公鸡了,虽然他们在这里暂居,但附近人家并不多,相距还远,公鸡的打鸣声很少在他们这儿出现。
院子外面,一只羽翼光亮,尾羽五彩缤纷的公鸡走走停停,时不时啄啄地翻翻泥土。
不知是否是错觉,总觉得这只公鸡对这他们的那只绿豆眼在冷冷得看着他们。
江枫脸色一变,花月奴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她内心深处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熟悉感,并着难以忽视的危机。
她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移花宫花奴,自然猜测到了,他们,怕是被盯上了。早先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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