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秘而不宣的刺激、喜悦和猖狂。
瞬时恍然,隐隐的,帝辛有了眸中猜想。
侍从的动作很快,毫不拖泥带水。从张明伥那里取过了写着诗的纸,便很快将纸拿回来交到了宣郡王的手里。
“来,华宸小子,咱们一起看,你来帮本王品品。”
宣郡王将纸张放在桌面上铺平。
眼见着帝辛还没动,苏云璋就先把头凑过来,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鼓着眼睛就往苏云璋的脑袋上拍了一拍,“你这臭小子,到底是你先看还是本王先看?”
“嘿嘿,那当然是郡王先看了”
苏云璋缩了缩脖子,讨好着笑开。
宣郡王白了他一眼,索性也不再想着看,而是直接将那纸面上的诗给念了出来
“堪笑多情未有终,年年行色太匆匆。
连绵芳草吹无尽,到处春流溯不穷。
冻雨初惊平野阔,雪云乍破半山空。
还偷月下魂千缕,便作枝头一点红”
场下才子们都等着宣郡王评出魁首,好夺得明珠,一时紧张的平静里,竟只剩了宣郡王的声音回响在偌大的静雅阁。
“这是你写的诗?”
宣郡王挑眉,目光穿过重重人影,第一次正视起了张明伥。
诗是好诗。
饶是他自己喜欢风花雪月,对于诗词,惯来只是增添趣味的附庸风雅。但到底出身皇族,受的都是一等一的教育。哪怕他自己写不出半句好诗,他仍旧知道这是一首好诗。
“正是在下。”
张明伥拱手,却不低头。
带着点他自认为是不卑不亢的猖狂,饶是宣郡王混不吝惯了,也还是没忍住撇了撇嘴。最后,还是念着这一首瞧来是可以流传千古的好诗,这才没有追究。
“这首诗叫东风?”
宣郡王又问。
张明伥却更是志得意满了,颇不将宣郡王放在眼里,放下了手,昂了昂下颚,回一声,“是。”
拧着眉,瞧了瞧纸上的诗,又瞧了瞧那张明伥,宣郡王因着自己诗会能得一上等佳作而与有荣焉的兴奋,到底还是因为张明伥的态度淡了些。
他转过头,还是在看到帝辛和苏云璋后,心情才又变得更好了些。
“华宸你来说说,这诗如何?”
除却张明伥本人不论,这首诗一出,其余的所有诗,到底还是成了陪衬。
“诗是好诗。”
声音仿似溪流趟过般清泠澄澈。
帝辛很少开口,可每次开口却都能抓住所有人的耳朵。
诗是好诗。
他首先肯定了这首诗的价值。
往张明伥的方向瞥了一眼,一瞬间便感觉到张明伥眼里的那股兴奋愈演愈烈。
那是一种,明晃晃地用你的诗,打你的脸,剥夺属于你的名声,还要你在万千人面前,心甘情愿地表示叹服的刺激和兴奋。
张明伥用的这首诗,是原身谢华宸的诗。
谢华宸的才华,世所共睹。
更何况这首诗,包含了原身所有意图创立盛世的豪迈与野心。
“只是此处无水、无雨、无山、无月,我倒是很好奇明伥兄是如何写出这诗、且这诗又当作何意的?”
帝辛低头,缓缓笑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着他的话而落到了张明伥的身上,甚少有人注意到他面上这抹彷如雪云乍破的笑。
张明伥倒是注意到了,但他却只是瞪大了双眼,支支吾吾,脑子一片空白,呜咽不出半个字眼。
诗人作诗,向来是有感而发。否则也不会有那样多所谓的“触景生情”、“融情于景”和“情景交融”。
往日张明伥“作”诗,光那诗的质量,便够震撼一干人等了,又哪有人能想得起问上这样一句?
等到愈往后来,张明伥“作”的好诗越多,人们越将他捧进神坛里,信任他是真才实学,自然也就没有谁会再去质疑他了。
但事实上,张明伥本身,不管是来到大齐前,还是来到大齐后,读书都是在混日子。能入太学,也都还全是沾了他来前的那个张明伥的光,考过了举人。
甚至于后来能步入仕途,也都是取巧通过少帝妹妹荣玉公主入了少帝的眼,进而利用后世的见识献了一计,才得以步入仕途。这样的人,刚穿来没多久,甚至没有后来的胆魄,你能指望他过了大学四年后,再记得多少诗词解析的套用答案?
“我、”
张明伥几乎能感觉到四周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如何开始变得复杂和诡异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了,他必须想办法自救!
必须!
这个时候,张明伥开始暗恨自己飘飘然、不够谨慎,也开始怨极了帝辛不留余地的咄咄逼人。
他便这样见不得自己出人头地吗?!
近乎忘却了是自己剽窃了眼前人的诗,张明伥咬牙切齿,只能作着不那么高明、却没有第二个办法的最后辩解
“我写诗,从来都是浑然天成。当我想写,它便自动在我脑海里形成,于是我才写下。”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诗是要当成原身写的,所以作者君就不愿意用历史名人的诗词。
然后就找基友写了这首东风,因为等了有段时间,所以没能及时更新,希望大家谅解嗷
抱住大家,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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