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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老爷子却道:“不行!”
    他一看众人的神色,不容辩驳的一面出现,沉声道:“你们想办法,我要她善终!不然就留下她,我一把老骨头,不过安排好后事罢了!”
    “爸!”“爸!”
    “姥爷!”
    金主既然发话,李蓝天也想让他满意,可想破脑袋也没辙,何况一只厉鬼而已,人死都死了,又是新建局的鬼,还能让它继续害人吗,当下劝道:“老爷子,您不然先回去休息休息,您公司那么多事务……”
    “我有一个办法。”
    李蓝天一噎,四周也陡然一静,夏老爷子抬起有些血丝的眼睛,看向赵奇秋,又看了看黏着赵奇秋的小女孩,突然升起一丝希望:“你说!”
    “赵奇秋!”冯汇急了,使劲使眼色,这可不是小问题,出了事谁能担得起那个责任?
    秦秉书抠着剑柄道:“对对对,他念经念的很有水平,我明明听说念经是可以超度厉鬼的,让他来!”
    江清河冷哼一声。
    赵奇秋忍住想掐死秦秉书的念头,念经超度厉鬼,的确不像江清河说的全无希望,但那得念一藏数、好几千遍的佛经,他超度一个王四娘嘴皮都快秃噜了,还没成功送走那女人,再超度一个夏利,这日子还有盼头吗?
    赵奇秋说之前,看了看夏楠,又看了看夏老爷子,知道自己的办法堪称“离经叛道”,于是先问:“老爷子,你有多希望夏利得善终?”
    这希望是真是假,是出于亲情还是愧疚,是想补偿夏利,还是单纯为了满足自己,赵奇秋都想知道,毕竟一旦这个办法成功,那是无法后悔的。
    夏老爷子沉默半晌,最终道:“这件事我本以为会带着入土,没想到还有见天日的时候……算了罢,说不定今天之后我还会找人出一个自传,专门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夏老爷子不错眼的看着夏利,无论他的声音如何平静,还是掩盖不了内心的波涛汹涌,脸上更时不时闪过懊悔。
    夏老爷子的母亲生他生的很难,生下他之后,大夫说她以后可能再不能生育,这一直是她母亲的心病。
    后来有一天,他父亲抱回一个襁褓,说是穷亲戚“送”的。他父亲又说,这以后就是他妹妹。
    夏老爷子的母亲是大户人家出身,认为穷人天生都是脏血、贱骨头,所以打从开始就很不喜欢夏利。夏利有时调皮捣蛋,夏老爷子的母亲就叫女佣“上家法”。
    后来随着夏利一天天长大,佣人私下都说,夏利非常聪明,仔细看,长得也很像老爷。
    “母亲发觉她的确聪明,心里就认为我父亲在外边养了姨娘,夏利是那边生的。”夏老爷子道:“那年头永深市很乱,不亚于今天,想赚钱,没有点手段是不行的。收养夏利几年后,我父亲在外头死了,家道中落,我母亲请来舅舅坐镇,她害怕被生意上的事情牵连,从此只呆在家里,不敢出门。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她对夏利就越发不好。”
    “我比夏利大一些,但我看她挨打也很害怕,不知道怎么阻止,只能和夏利寸步不离。有一天,母亲突然给夏利找了西洋老师,老师上门来教她钢琴,母亲就让我出去给夏利挑裙子、买发卡来庆祝,我很高兴,等我回家的时候……”
    夏老爷子望着夏利,虽然此时他已经满头白发,但这件事在他童年时发生,给他一生带来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导致他今天也无法麻木的对待这段回忆。
    “夏利没气了,我去厨房拿刀,要砍死佣人,”夏老爷子仿佛看到了当时的场景:“但佣人说,夏利的事跟她没关系,是夫人亲自下的手。”
    “我要埋她,母亲又不让埋,让佣人把她丢到金河里。”夏老爷子此时又成了那个无能为力的男孩,痛苦的道:“母亲要关我,我求她让我送夏利最后一程。我给夏利换了新衣服、别上新发卡,最后想抱抱她,可我晕过去了,等我醒来,手里只有夏利戴过的绳子,和绳上穿着的一颗木珠,应该是佣人突发善心,摘下来留给我的。”
    夏利的尸体被连夜扔进金河,夏老爷子被内疚折磨,接下来一年多的记忆都模模糊糊,最终还是母亲找来了天师,给他招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果然清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是看那条红绳快断裂,担心木珠遗失,于是换下绳子收藏起来,同时给木珠穿了一根新绳戴在身上,打那以后,几十年过去,他每到夏利的忌日,就会换一条新绳。
    老爷子讲完,会客室里没人敢说话,安静中夏老爷子又看了无动于衷的夏利半晌,忍不住重复道:“她真的非常聪明,相反,我小时候很愚钝,许多事情搞不明白,我和她一说,她就懂的!”
    夏老爷子没说他母亲怎么样,但他早年从舅舅手里拼死抢回家业,这件传奇经历永深市的人多少还是知道的。
    此时赵奇秋听完,点点头,又思索片刻,道:“夏小姐怀的是女孩吧?”
    白合义这时候也想起来,自己同样见过家里夏利的画像,原本还有些伤感,听了赵奇秋的话,警惕的问道:“什么意思?”说完又补充:“我们都还没确认是男是女。”
    赵奇秋道:“夏小姐怀孕遭劫已经是预兆,按因果报应的说法,夏利这次无意中回到永深,是回来消解生前的仇恨,如果报仇不成,必然会重新投胎到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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