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看着刚刚看着孩子,想起了初见时你看着我的眼神。”
那种当时她无法理解,此时却跃然浮现在脑海里的眼神。
亲切,孺慕。
怀念,悲伤。
就像是看一个熟悉,却不应该出现在面前的人。
“绘理。”
迹部千穗轻声问道:
“你是我的孩子,对吗?”
一切真相大白于眼前。
绘理缓缓的半跪在了病床旁,握着迹部千穗苍白消瘦的手。
病房里太安静了。
绘理想到。
她能够听见迹部千穗的心跳声在逐渐变得迟缓,似乎在下一秒那颗不堪重负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于是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绘理看着紧盯着她眼睛的迹部千穗,慢慢的,慢慢的点了点头。
迹部千穗笑了。
笑的灿烂,笑的释然。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道:“没有我,你也能成长的那么优秀。”
但是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时光里,她的孩子受到的委屈又有多少呢?
又是怎么来到她的身边。
又是抱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情看着她逐渐死去的呢?
迹部千穗很想不顾一切的去询问。
但是她知道,她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绘理。”
迹部千穗用力的回握绘理的手,眼里燃烧的是生命的最后火光。
她的声音已经虚弱到了几乎听不见的地步,但是这句话还是传入了绘理的耳中。
“叫我一声妈妈好吗?”
这本来应该是奢望。
她的孩子此时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更别说是呼唤她了。
但是上帝还是眷顾她的。
这个给予了她厄运的上帝,在她死亡的前一刻,还是把目光投注到了她身上。
绘理把迹部千穗的手贴在了脸上。
她的腰挺得笔直,声音柔和:
“我是迹部绘理。”
“迹部千穗的迹部,迹部绘理的绘理。”
“初次见面……妈妈。”
心电图上跳动的波浪变成了一条直线。
天亮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迹部千穗柔和平静的面上,好似正在沉睡。
绘理站起身,在女人的额上落下一吻,转身打开了房门。
可在病房门打开的同时,绘理呆住了。
绪方晴人像一个雕塑一样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可眼泪却不停的滑落,滴在怀中女孩的脸上。
他看着面前的绘理,又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扯起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吗……?”
“既然你知道会变成这样,那为什么不阻止千穗呢?”
“明明你只要阻止千穗怀上这个孩子,或者在千穗怀上这个孩子以后劝她去打了,千穗不是就不会离开了吗?”
哪怕是让千穗多调养几年身体,可能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呢?
绘理握紧拳头,低声说道:“历史是不能改变的。”
历史从来都不宽容。
祂能允许绘理做出一点小小的变动,但是却不允许绘理做更多。
这已经是历史对绘理的偏爱了。
但绪方晴人却步步紧逼:“为什么不能改变?你就这么希望你的母亲以性命作为代价换取你的出生?”
绘理瞬间抬起头,双目赤红。
“你他妈说什么?”
绘理就像一只愤怒的狮子,要不是太宰治冲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她恐怕一拳就已经打了上去。
她被气笑了:
“您可也是早稻田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难道不知道蝴蝶效应这个词吗?”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历史是不容任何改变的。”她讽刺的笑道:“因为我现在站在您的面前,改变的后果,您想过吗?”
绪方晴人愣在了原地。
绘理闭了闭眼平复心情,弯腰一把把太宰治抱了起来。
她把脖颈上的项链挂到了男人怀中的孩子脖颈上,低声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绪方晴人说道:“我言尽于此,这个‘我’你要怎么处置是您的选择。”
“反正在我这么多年的人生中,也没有见过您几次,不是吗?”
绘理抱着太宰治扬长而去。
在迈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一条短信安安静静的躺在了绘理的收信箱中。
[昨日租界下方军事基地爆炸,异能生命体失踪。
得到情报,战争恐怕将要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3.25
迹部千穗的迹部,迹部绘理的绘理。
因为是绘理出现在他们面前,所以她才会被取名为绘理。
好了,炸租界了。
绪方先生把孩子交给迹部景吾父亲抚养的伏笔也出来了。
我脑袋要炸了。
人生太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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