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族老对阿薰的身份有所保留,不过在听说她开了“三勾玉”且战力强大后就什么也没说了。族中一向少出女孩,尤其资质较高者更少,族长多一个这样的“妹妹”没什么不好,只要她不作妖,族老们乐得多一个儿媳妇/孙媳妇人选。
连着几日都在和千手打仗,好不容易因为“突发事故”鸣金收兵得以回家休整,人人都想趁着战斗间隙好好和家人相处。也许下次再回来就要被埋进土里,生命节奏被不断催促着加快,整个族地展现出一种病态的欣欣向荣——被生存危机逼迫着抓紧时间成长、繁殖、死亡,个体的价值被压榨到极限。
说不来何时这根线就会崩断。
到那时不知会发生什么。
——现在有人知道了,通过合族覆灭后的、遗孤的眼睛。
一连数天斑都没有再带人出门继续任务的意思,他怀疑阿薰记忆中“泉奈死亡”的事故就发生在这次战斗中。无论如何,哪怕放弃任务他也不愿失去弟弟,自然比平时显得懈怠许多。也就是因着他实力高出族人一大截,年轻族长的意志无人敢于违抗。
但是,没有任务就没有酬金,同时意味着没有饭吃,一次两次犹可,次数多了全族大大小小百十来口,难道都得困在族地里饿死不成?
除此以外作为带领大家挣扎着求生的族长,斑更加担忧的是几十年后的灭族事件。关于这件事阿薰掌握的情报并不多,事情发生时她还太小,又一直被父母兄长关在家里不怎么接触外界,除了那个“宇智波鼬”外可以说是全无头绪。
一个十三岁的毛孩子灭族宇智波?这话说出去能把千手都给笑死。斑想了想,自己十三岁时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件事,其他族人更不可能,必然是多方力量角逐后的惨烈结果。胸中自有一股悲凉油然而生——看吧,柱间,按照你的想法建立村子果然行不通。这回我可不能再拿族人们的性命陪你做试验。
得想想其他法子改变这种见鬼的命运。
斑在思考这件事,泉奈同样也在思考。身上的伤愈合后他带着阿薰接连拜访了好几位族老,乖巧绵软听话还很给人面子的女孩谁不喜欢?一圈下来“族长家的大小姐”受到广泛赞誉,明明是个看不到极限的强大剑士,大家硬是眼瞎一样只觉得她娇软温和,忍不住担心这样的女孩在外面得吃多少委屈。
宇智波一族极擅脑补,补着补着先入为主就觉得阿薰是受了委屈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和她说话都比平日要轻上几分。连带着私底下对斑的怨言也少了许多……太像了嘛,移情作用,移情作用。
宇智波泉奈:计划通。
等到阿薰把全家人都认了一个遍一周就过去了,这天早上斑下定决心要把这次任务当做失败回复给雇主,一起床换过衣服就见阿薰在院子里砍竹筒。就算是柱又怎么样?每天跑步挥刀的基本功仍旧不能扔。
他看了一会儿,挽起袖子咳了一声提醒她注意就从背后先手攻击——忍者之间的战斗可没谁还摆好架势鞠个躬提醒,说动手就动手。
女子倒转刀锋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用刀身阻拦,顺手将刀架在竹筒上解了刀鞘和“长辈”空手互搏。战斗双方都使用宇智波流体术情况下阿薰力量不足的短板越发明显,斑没什么胜负心,有来有往打了一个小时后他突然变招加大力度,很快捏住侄曾孙女的后颈要害宣布游戏结束。
阿薰不觉得体术输给伯曾祖父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她是没用刀,用了刀胜负究竟如何还不好说。
“以你的年龄来看,体术练到这个程度就行。除非不打算结婚生子,不然也没有继续精研的必要。”他若有所指的瞄了眼架在竹筒上的漂亮打刀,忽然看她这一身非常不顺眼:“走了,正好我要去一趟都城解释任务失败原因,带你去玩。能跟上吗?”
要说长途奔袭,鸣柱还真没怕过。见她点了头,斑边整衣服边向外走:“我去找族老们安排下接下来几天的事,你赶紧收拾,家门口汇合。”
能有什么可收拾的,阿薰转身回去羽织一披日轮刀一挂,摸摸头发找人帮忙扎了个高马尾就算整理妥当,抄着袖子站在家门口转圈圈等人。
她转了有五、六圈,斑回来了,没什么表情就只抬抬下巴:“行,出发。”
两人一前一后急行军,斑越跑越觉得这个后辈有点意思。无论他如何加速她都能游刃有余坠在后面,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她呼吸的频率与深度都与正常人不大一样,这让他很感兴趣。全速前进的情况下他们只用了一个白天加半个夜晚就赶到火之国都城,阿薰看看破破烂烂的城墙都怀疑这玩意儿能不能撑住自己一刀……感觉好像撑不住。
这也太破旧了,好歹也是一国都城,跟糊弄事儿似的一边一堆土充作角楼,中间连着一垅蚯蚓般的泥巴墙半高不低,已经走到近前了还能看见城内建筑物的屋顶,也不知道能防得住谁。
相比之下连中津的乡下小镇都可称之为“城市”,看来不仅宇智波家穷酸到族地大门用树枝和着泥巴凑合事儿,这是整个时代的问题。
进了城门之后景象又完全不同,略有些“都城”的意思,路边行人来往如织,店铺也都生意红火。
有不懂的地方就要张嘴问,于是她指指被扔在身后的城墙问斑:“伯曾祖父,为什么都城的城墙看上去那么破旧?如果发生战争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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