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如果真是你……
不要怪师傅心狠。
这倒也没什么可避着人的,狯岳之事老爷子早就交了报告上去,至于他是怎么逃出来又是怎么潜回桃山,那就只有当面见到再问。
师傅和师姐面色沉重,善逸又不傻,品了一会儿自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少年张大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用力摇摇头:“不,不会吧?”
“如果是真的呢?”阿薰没头没尾的回了他一句:“如果真是他呢?他憎恨师傅,憎恨给他安身之地又用心教导他的人。怎么办?”
他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左右攥紧刀身拇指压在刀镡上转身向山下跑去。阿薰紧追其后,桑岛老爷子看看不清楚此间因果的两个少年:“约莫是之前被我逐出门墙的一个弟子回来寻仇,你们想知道就跟来,不想知道就还在这里住着,想住多久都没关系。”
不说别的,单独看在善逸的份儿上一向和他要好的两个同伴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当下提刀的提刀,背箱子的背箱子,跟着老人一起向山下赶。
阿薰离山离得早,论起兄弟相处还是后面两个师兄弟彼此间相处的更久些。我妻善逸对于师姐有尊敬有亲近,到底还是有些陌生;但是对于师兄狯岳……怎么说呢,雷之呼吸的型他们两个一人只学了一半,怎么想都应该是能够兄弟同心协同合作的关系,然而偏偏就是狯岳单方面的相看相厌。
善逸能听到师兄心中所想,知道他确确实实是真讨厌自己,但师傅桑岛慈悟郎心里却又希望他们两个能好好相处……就很纠结,纠结的久了少年又反过来格外关注这位早就被削去弟子排行的师兄。
爷爷明明就希望你能往好处走,你为什么偏偏往坏处去?
愤怒与不甘在胸口升腾出火焰,他想起初遇师姐时她的规劝——“善逸,如果有一天你珍视的一切被肆无忌惮随意摧毁,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哭泣自己太弱需要别人保护吗?自己的东西该由自己拿起刀保护,你慢慢就会明白,但我希望代价不
要太沉重。”
如果真的是你,我绝对不会原谅!
窝着一口怒气,他几乎与阿薰同时踏入桃山下的小镇,刚想冲进拉面店,她眼疾手快拉住他的羽织领子:“不要急。”说着并指“呯”一声变成青衫银发的武士少年,跨着刀大摇大摆进了拉面店:“老板,豚骨浓汤拉面。”
连口味要的都和自己平时常点的不一样。
拉面店里没有人应声。
“他”微微低了下头,猩红色迅速覆盖瞳孔。
“老板?有人没?”
进来吃饭的客人问了好几声,始终没有得到应答,按照常理来说受到冷遇就该自行退去,但这板着脸格外严肃的“少年”偏就右手压在刀首上向内室查找。
“有人吗?”
“他”掀开通向后厨的布帘,储藏室的门没关。迈步上前就见里面挨挨挤挤塞着几个人,“少年”自然好奇走进去看。
拉面店老板一家都在,瞪大眼睛惊恐瞪向他身后。不等藏在后面的人偷袭得手,银发少年抽刀甩了个刀花,斩断受困者身上的绳索后又稳稳刺在那人喉间。
窗外太阳已经没入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也跟着湮灭。“少年”以刀逼退歹人,老板一家仓皇逃命,站在后厨里的两个人这才再次短兵相接。
阿薰转身旋腿将身后之人一脚从窗户踢了出去,动作间变身术难以为继,烟雾之后变回原状。守在外面的黄发少年突然怒吼,他喊的果然是——“狯岳”。
仓促间她冲了出去,却看见拉面店小老板和他的父母妻子四人都已倒在地上血流成河,唯一生还者正是被善逸抢下护在身后还只会哇哇大哭的稚龄幼儿。
薄紫色的夜空下,身形高大的武士似乎有些惊讶这个小剑士竟然有胆量从自己刀下抢人。
阿薰的出现让他很快转移注意力,不再把我妻善逸放在眼里:“是你……”
六只眼睛的极恶之鬼出现在面前,身边跟着令人作呕的“伥鬼”。狯岳握紧刀退了两步,死死盯着追上来接过孩子的桑岛老爷子和另两个小剑士。
鎹鸦悄悄展开翅膀飞走,战斗一触即发。
第95章
“师傅, 你先带这孩子赶回本部向主公报信。”
曾经三个柱都没拦下上弦一的脚步, 阿薰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带着三个小剑士又能怎样。这么多人, 至少得有一个能活着跑出去。并不是说这三个少年就没有桑岛慈悟郎重要,而是灶门炭治郎头一个就会被黑死牟针对, 剩下两个少年不可能扔下他逃走, 没有劝说的必要。
何况, 狯岳还在这里, 如果她强行赶走善逸,就算他能活下去这件事也必然永远留在心里成为一辈子的阴影。
为今之计就只有让老弱病残先走,然后能保下一个算一个。
尤其灶门少年, 他绝对!不能死!
无数计划瞬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最终归于一个结论。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炎柱炼狱杏寿郎独自面对上弦之三不得不死斗时的悲壮。
我的职责在此,我的生命将会燃烧,我必要保护一切弱小。今夜此地,除了我一人外, 谁也不会死去!
每个人都有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的人, 每个人都有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去做的事,二者往往难以两全。她深吸一口气握紧刀锋侧向亮出刃尖,沉下心与强敌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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