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拜托芭芭拉夫人您了,就算只有一次,我……我也希望可以在太阳底下真正走一次……”
从那以后,瞒着阿尔,名叫菲利克斯的少年就每隔一段时间便为她送来一次药物,偶尔也会以生疏的炼金术为她进行简单的维持治疗。那也是个好人啊,纵然说话的语气有些恶劣,可内里却也是如同芭芭拉夫人、雷撒督克先生那样的热心人,每一次都顺手带来一些生活需要的东西,或许是水果、或许是布匹、或许是肉和大米,都是一脸嫌恶地扔到自己房里的地上。
“干,这帮穷鬼,去收个保护费,竟然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看了就烦,给你啦,帮我随便扔到个看不到的地方去!”
不知道扔到胃里、扔到几个孩子的身上算不算……
其实菲利克斯少爷是不收保护费的,他更多的是与那些收保护费的帮派打架,随后将别人的钱财一扫而光,因此他不可能会抢到这些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东西。
生命到底是对她公平还是不公呢?她时常想起这个问题,命运之神给予了她如此之多的苦难,在她看见渺茫希望的同时又将她推入无底的深渊之中,但在深渊到来之前,却又让自己认识了如此好的人,人世间充满绝望又充满了希望,可神的意志到底为何呢?辛洛斯呵,我曾经无数次虔诚地向您祷告,我不曾向您祈求过自己的命运,但我希望至少我所喜欢的所有人都能幸福,我希望至少能够有那样一个答案,告诉我命运这般安排的用意到底为何?
或许那答案很快就要来了……
“阿……阿尔……”表演结束的时候,他们一块整理着表演的用具,低着头,她怯生生地发出了声音,随后又用另一个称呼重复了一遍,“阿……雷撒督克先生……阿尔……”
“唔?怎么了?有不舒服吗?”身侧的少年微笑着转过了头来,“不舒服先休息吧,这些东西我来搬就好了。”
“不、不是……”稳定了一下情绪,她终于说道,“我……后天是我父母的祭日,我、我打算去城外看看他们……”
“唔。”点了点头,少年继续以询问的目光望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她才将话一次性说完:“我、芭芭拉夫人对我的治疗有些效果了……我脸上的疤已经没有啦,可是这么多年来,我没试过打开斗篷出门,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对不起,菲利克斯少爷……
“这样啊,真是太好啦。”听到她的说话,少年脸上绽放出高兴的笑容,“恭喜你啦,伊芙,我就说过芭芭拉老师是最好的魔药师了,朋友你面前不就有一个吗?后天的话……我有空啊,早晨我到这里来接你?”
“真的可以吗?”
“一言为定了!”
双手交握在胸前,压抑不住巨大的起伏,那一刻,她似乎忽然有些明白辛洛斯的意志了。原来幸福与开心从不以外在条件为衡量的标准。
望着少年的身影,她搬起一张表演用的桌子向房内走去,阿尔时常笑她是个大力士呢。长期的劳累与辛苦使得她小巧身躯中蕴含的力气远超同龄女子,最近一段时间,这力气越来越大了……
没有人知道我喜欢他。
永远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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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贵族庭院间,是霓虹辉映的宴会场所,淡淡的音乐声流淌出来。身着洗练白色礼服的女子拿着一杯红酒,与高大的男人站在草地角落里的一棵树下。礼服在纤秀的腰肢下方展开不对称的分叉,露出修长而笔直的美腿,她的金色长发在头顶上高高的挽起,流露出高贵优雅的气息,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给她作形容,那想来必定是“冷艳”,在她一举一动间流露出来的那种高贵与落寞的气质足以吸引在场九成男士的目光。然而没有人敢过来与她搭讪,这多半是因为她身边那位高大男人的缘故。
平心而论,只看外表与气质,至少以贵族的眼光做评价,高大男人是配不上这位冷艳美人的。他的身上并没有流露出多么高贵的气息,如果说有什么可贵的,或者只是那股从容与淡定的神情,相对来说,他的气质要平易近人得多。但人们往往第一眼看见的,只是男人身上所笼罩的那层华丽光环。
被皇储腓烈特殿下承认的、帝国的大皇子。
“唔,说起来找芙尔娜老师过来真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啊,这样一来,那些蝴蝶们都自惭形秽地逃跑了呢。”站在一旁,文森特开心地笑着。
“第一,请别在这样的情况下叫我老师,第二,你不觉得那些可爱的姑娘们其实很不错吗?以你的年纪和身份来说,无论如何都该挑上几个了吧?”
优雅地将红酒放到唇便,芙尔娜轻轻地笑了笑。
“没办法,这样娇惯的大小姐们并不适合我啊。相对来说,那些在街边吃力地叫卖着青菜、或者故意与人相撞之后偷人钱包的姑娘们更合我的胃口也说不定呢……”无奈地耸了耸肩,文森特问道,“阿尔晚上会过来接你吗?”
“他今天要去伊芙那里做魔术表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散……”脸上流露出落寞的神情,但随后那张脸上又微微流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该回去陪陪小雪了。”
“你们两个的相处方式真令人感到头痛啊。”摊了摊手,文森特皱起了眉头,“到底算是恋人还是什么呢?住在一块,可还是分房睡的吧?他仍然没碰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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