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新婚夫妇难舍难分的理由,我们退居二线,转而去处理征兵征粮的事务。
文书呈递在主子的案头,主子批了。
或者说,他不得不批。
接下来,我和季清霜将与九王爷和小崽子他们分道扬镳,我和季清霜退居后方,小崽子和九王爷继续在前方冲锋陷阵。
新婚后的第五天,我和季清霜于大营之前,送别九王爷和小崽子。
我与九王爷互通心意不过两天,蜜里调油的日子没过几天,这就要分别,再次相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自然要趁着最后的时间好好地谈情说爱。我们二人依依不舍,目光难舍难分,两个人手拉着手,黏黏糊糊的。
虽然季清霜想让我注意一点,不过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帐篷里呆不过半炷香,心思就飞到九王爷那里去了,季清霜说了好几次让我克制我自己,可根本没用。
在我念叨了千余遍九王爷的名字后,季清霜终于受不住了,直接将我打包丢到九王爷的帐篷去了。
至于瞒着小崽子?
这件事瞒瞒普通士兵还行,高级的将领根本瞒不住,小崽子知道了我和九王爷的事情之后,闹了好几次,不过都被我和九王爷的混合双打给打退了。
小崽子想去找季清霜告状,结果季清霜感觉他无理取闹,又把他揍了一顿……
气得小崽子这几天都不跟我们讲话了。
马儿静静地等在原地,上马之后,九王爷情难自禁,弯腰将我抱上马背。
伴着小崽子的惊呼,季清霜恶狠狠地对小崽子吼到:
“符克己,你把眼睛给我捂住!”
经此一别,再次相见不知何时,离别的愁苦涌上心头,我揽住他的脖颈,接受他狂乱的吻,接吻过后,嘴角牵起银丝,九王爷把晕乎乎的我放回地上。
见我脸颊通红、泪眼朦胧的模样,九王爷心情颇好,驱马离去之前,他特地瞥了小崽子一眼,暗搓搓地提醒他:
“别告诉你父王。”
看也不看小崽子的反应,九王爷朗声长笑,扬起马鞭,策马离去。
对于这种教坏小孩老流氓,季清霜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九王爷跑得倒是快,她只能回头来数落我:
“你们一个爱哭鬼和一个娘里娘气的家伙,真的不像断袖,倒像是磨镜。”
“你瞎说,我们俩都是纯爷们。”
“呵。”季清霜冷笑一声,别过脸去,正好看到站在一旁的小崽子,“符克己,我不是让你捂眼睛了吗?”
“清霜姐姐,我捂了啊。”小崽子装得委屈兮兮。
“你家捂眼睛的时候指缝留这么大的啊。”
季清霜暴怒,抽出腰间的鞭子就要抽小崽子,小崽子撒腿就跑,不过他哪里是季清霜的对手,没跑多远就被季清霜给抓住了。
不过季清霜历来是刀子嘴豆腐心,鞭子都拿在手里了,到底是没有忍心下手,只是将他给拎回来了。
季清霜将他丢在我面前,冲我昂了昂下巴,然后说:
“对了,李念恩,把你的那劳什子的剑拿出来吧。”
今日是送别之日,也是赠剑之时。我从背上取下宝剑,此剑正是黄荃之战中的陨星打造。小崽子接过剑,拔剑出鞘,剑光森然,宝剑低鸣,仿佛是有生命的一般。小崽子惊奇地睁大眼睛,细细抚摸剑上的花纹,随着小崽子的触碰,宝剑随之苏醒,发出阵阵低吟之声,好似为遇见良主而欢欣,又像是在渴求着鲜血和杀戮。
铸剑人跳锻剑炉之前曾言,此剑生于十万亡灵之中,饮血而生,煞气极旺,唯有大气运者才能将其镇住,并将这凶煞之气化为己用,成就不世功业。
这柄剑一开始就是为了小崽子所存,所以,即使此剑与我七杀命格相辅相成,即使此剑可能与小崽子的命格相冲。
它也只能属于符克己。
是他的,就只能是他的。
我按住小崽子的肩膀,声音低沉,告诉他此剑之名:
“此剑名曰在渊。”
“在渊?”
小崽子轻声唤着宝剑的名字,他手中的宝剑随之轻颤,灵性四溢,小崽子将其捧在手中,爱不释手。
我的手仍旧压在他的肩膀上,重逾千斤,告知他那与此剑相依相伴的命数:
“我以此剑赠你,唯愿你是潜龙在渊,终有一日将遨游九天。”
小崽子抬头,眸子欢欣宛若孩童,懵懂无知的少年重重地点头,接受我的祝福,也接过祝福背后的沉重命运。
我亲送少年上马,目送少年纵马远去。
冷风瑟瑟,平原荒芜。
“李念恩,我与你不同,” 季清霜站在我的身侧,轻声呢喃,
“我只希望他归来之时,仍是少年。”
季清霜这样说着,神色中闪过落寞。
符克己。
这是我们一起看着长大的孩子。
而现在,我们亲手将他送上了命运的战场。
此后的永生永世,他背后再无可依靠,只能握紧手中利剑,喋血前行。
他要么披荆斩棘,荣耀而归。
要么如陨星滑落,尸骨无存。
124、
送走小崽子与九王爷以后,我和季清霜开启了征兵大业。
不过征兵这件事情,说来丢脸。
我们退居后方的理由是新婚夫妇难舍难分,不过我们两个实在是两看生厌,处处不合,合作不过半月便彻底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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