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笑着摆了摆手,跨上马车,魏尧随即跟了上去。
马车在前,赵旻带着士兵守着徐漾的囚车在后,队伍缓缓远去,白定光久久伫立,朝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又行了一礼。
因有前事为鉴,此次押送徐漾可谓小心翼翼,慎之又慎。给徐漾上刑具前,赵旻就仔细检查过,无藏毒,无利器才将他押上囚车,押送时还有十来个人包围着囚车,即使他想死也不容易。不过好在徐漾很是安分,一路上没整出什么幺蛾子就到了帝都,魏尧将人押去刑部给黄均,费添又添油加醋地危言耸听了一番,黄均恨不得把徐漾供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就怕魏尧述职的功夫人没了,倒霉的又得是他。
魏尧进安庆殿给祥丰帝请安,祥丰帝已经盼他多时了:“免礼,赐座。”
前些时候魏尧已经捎了书信,大致交代了此事,他进宫来又详细说了一遍,只不过涉及前朝一事被刻意隐了去,只字未提。
祥丰帝道:“想不到皇城跟前,竟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小巍山的督察官和昌州武司使还是朕亲派的,还有那刘平,更是位及尚书,当真是打自己的脸。”
祥丰帝收到信后,就抄了刘府,将刘平抓了起来,眼下人关在刑部等候发落。
见他提及这个,魏尧顺着提及:“他们心怀不轨,藏得深,陛下如何能知晓。不过这倒让臣想起一事。”
祥丰帝好奇道:“何事?”
“小巍山的矿工虽有错,但多是迫于生计,不是有意为之,还望陛下宽恕他们,让他们回家乡去种田耕地,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祥丰帝点了点头:“黎民愚昧,不知国祚平稳才是万民之福,也罢,将军为他们求情了,朕便饶了他们。不过也得略施惩戒,就罚三代不能为官,以儆效尤。”
“陛下圣明。”
祥丰帝喝了口茶,道:“小巍山一事如今成了朕的心病,公爷可有法子治一治这乱局?”
“小巍山是部下重视之处,若再发生今日之事着实不妥。臣以为,采矿一事不如直接交给武司的士卒,至于督查官和武司使等人可以两年一换,以免他们积攒势力,再有徐漾这样的人。”
祥丰帝仔细思忖,越发觉得这个主意好,笑道:“还是公爷深得朕心,那武司使之位你可有推举人选?”
魏尧起身行礼道:“臣在昌州十余日,深觉副武司使白定光忠心耿耿,且有勇有谋,可堪正使之位。”
“按例本该提他做正使,既然将军觉得他不错,那就他了吧。”
祥丰帝倒是许久没这么依着魏尧的话,往常他怕是最先忌惮的就是魏尧了,或许是这几次魏尧处事得当,让他君心大悦了的缘故。
又说了些话,祥丰帝往殿外一瞧,宫灯已经点上了。
“时候不早了,公爷累了一路,先回去歇息吧,改日再审那两人。”
魏尧谢恩退下后,冯郁见祥丰帝脸色淡了些,问道:“陛下?”
祥丰帝道:“无事,让黄均这几日好好盯着刘府,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是。”
魏尧出了宫门迎头见到国公府的马车,掀开车帘,宁清本昏昏欲睡,一见他又醒了,呢喃道:“陛下怎么留了你这么久?”
魏尧挨着他坐下,笑道:“聊得久了。你怎么不先回去,就一直干等着?”
闻言,宁清笑道:“左不过无事,等等你也无妨。走吧,我们回府。”
缀着满空繁星,照着晕黄宫灯,伴随着间或话语声,马车在宫道上慢慢驶向宫外。
作者有话要说:没来得及检查,要是有bug就说,我之后再改
第53章 内患
休整了两日,宫里冯郁传信,说祥丰帝要亲自审徐漾和刘平,让魏尧进宫去辅佐审问,魏尧便进了宫,宁清一人也是无趣,便与魏尧坐同驾马车进宫,只不过魏尧去安庆殿,而他则去了东宫。
安庆殿后殿。
魏尧一到,祥丰帝便让黄均把人带进来。徐漾和刘平当初也是风光恣意的人,如今依然没了当日的神采,各个都耸拉着脸,面色苍白。
魏尧坐在左侧,冯郁给他递上的刘府记册和刑部的文书,记册是抄刘府时搜到的,刑部那一一核对过后将不对的账另外摘出来,好让祥丰帝过目。魏尧翻了翻刑部的文书,其中提到了刘府帐上三万两银的空缺,账簿上没有,刘平寝屋暗室里却搜出了这些钱。若放在金库里,还好推诿说账上一时未计入,可这些偏偏藏在暗室里,坐实了嫌疑,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刘平倒是不辩驳,对刑部列出的罪状皆供认不讳,只是祥丰帝问他缘由时,他道:“臣当年考取进士入朝为官时,满腔热血,一心为民,只是身居高位久了,利益诱惑、众人的奉承渐渐让臣忘了初心。偶尔夜深人静时,臣也会慨叹,只不过路已经走下去了,哪还有回头的道理。”
刘平朝祥丰帝行了一个大礼,说道:“臣辜负了陛下的厚望,不敢请求原谅,但求一死。”
祥丰帝冷哼一声:“你倒是理得清,但就偷矿私卖一事便可要了你的命,更何况你手上知道的就有两条朝廷命官的性命,不知道的想来更多了。”
徐漾则还如先前对魏尧招的一样,只认谋取利益,知情不报之罪,别的悉数推给了詹桂友,可祥丰帝也不傻,何况他因这事大怒了几回,雷霆之怒怎可能说消就消,最终刘平被判斩首,家族及冠男子流放三千里,女眷和孩童充为官奴,至于徐漾,祥丰帝还算仁慈,赐了他自尽,白绫毒酒还能容他选一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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