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那咋办?你是有学问的人,要不你拿个主意?”胡子用眼角的余光瞄了面无表情的雄哥一眼,低声对高展商量道:“村里的规矩不能坏,那个姓黄的和打伤铁柱的那几个必须见血,小高,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高展心里一直在琢磨着决不能轻饶了黄光强这个敢打陆影主意的杂碎。对胡子说的村里的规矩,凭心而论,他也知道确实有点太严重了。李明哲刚才所说的他也知道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起点有很多小说里写过黑道帮派执行帮规的故事,动不动就是三刀六洞的,一念至此,他也没想过这三刀六洞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胡子耳边低声说道:“胡子叔,您把这事交我来处理如何,如果不满意,您随时可以反对。”
胡子默然地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高展跟胡子耳语完后,冷沉着脸走了过来,对着黄光强恶狠狠地说道:“按道上的规矩,三刀六洞!”
李明哲的提议,胡子其实也一直在心里琢磨,他经常来往城里和村里,其见识自然比村里其他人强多了,雄哥这帮人明显是黑社会势力,真要把他们得罪死了,将来的事还真难说。
高展脱口而出的“三刀六洞”四个字,不由得让胡子豹眼一睁,双眼放亮,毫不犹豫地一声暴喝:“好!就三刀六洞!”
李明哲神情淡然的看着高展,眼中赞赏之色一闪即逝,微微一笑,在后转头对一直在旁边忐忑不安的雄哥冷冷的说道:“听到没?”
雄哥这时简直如获大赦,连连点头说道:“是!哲少,我马上按您的意思办!”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这位小兄弟的意思。”李明哲脸上浮现出他惯有的温文尔雅,“人家已经很是手下留情,你得记着这个情面。”
“是是是!哲少,按黄光强这厮惹出的祸,这样处罚的确是最轻的了。”雄哥抬手拭了拭额际的冷汗,朝李明哲连连躬身,然后走到高展身边,满脸堆笑地说道:“小兄弟,这三刀六洞,是你操刀,还是替小兄弟代劳?”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高展还是明白的,再说了,眼前这个黑道大哥他也不便太得罪,他望着雄哥微笑道:“雄哥,黄光强犯的是村里的规矩,还是让村里人动手比较妥当,您觉得呢?”
“嗯,有道理,还是小兄弟考虑周全。”雄哥眼中满是佩服神情地看着高展点头说道。
“村里的规矩当然得由我们自己人处理!”胡子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细长的牛耳尖刀,他看也没看李明哲和雄哥,直接朝黄光强走去,左手揪着这家伙的领口,就往祠堂里屋摆着先祖牌位的那个神龛走去。
没多久,就听屋中传来黄光强杀猪般的号叫声。
过了一会儿,胡子右手持着鲜血直往下滴的牛耳尖刀,朝雄哥狠辣的问道:“打人的那五个,是他们自己走进来,还是我让铁柱把他们揪出来?”
看着胡子手中那把满是腥红鲜血的尖刀,高展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反胃,他极力忍受着胃液的翻滚,对胡子说道:“胡子叔,黄光强是首恶,自当严惩,其他五个,是听这家伙的指示行事,虽有过错,但情有可原,您看是否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行,就按你说的,黄光强三刀,其他人一刀!”胡子点头答道。
“彪子,细狗,你们几个还不多谢这位小兄弟大人不记小人过?”雄哥赶紧把彪子、细狗等人叫出来去受刑。
彪子是个粗线条的家伙,对高展一挑二轻松就把他和细狗放翻在地,心理还是蛮佩服的,他率先从人群中走出来,冲高展很江湖味地一抱拳,“小兄弟,承情了!”说完,很是爽快地朝里屋走去。
有彪子带头,其他四个也有样学样,对高展抱以友善眼神,很是光棍的进屋接受处罚,没一个像黄光强那般丢人现眼。
彪子等人的表现赢得了胡子的赞赏,他没像对黄光强那般下狠手,仅仅只是在他们各自大腿部位肉多的地方,避开动脉和筋骨,一刀两洞,顶多流点血,包扎好过几天就没什么大碍。
从头到尾一直在旁默默注视着高展的陆影,心中波澜起伏,如果说高展之前在她心中是个阳光俊逸的少年,那么此际,他在她心里已经成了一个有担待的阳钢男人。她能看得出这个小男人有点喜欢自己,从她第一次在溪边洗衣碰到他,到他主动来祠堂以照相为理由接近她,再在村委会出钱买下她没有也接手的那块地,他看她的眼神,摸她手的小动作,无不让她明白这个小男人似乎一点都不怕村里关于她的种种传说。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关爱她,拥有着坚实的怀抱,可以保护也愿意保护她的男人。只有他,才完全不在乎村民们所说的什么白虎凶星,虽然他一直都色色的,但是他对她真的很好。
陆影看向高展时美目中那种柔和波光,让一直在旁默然关注着整个事态的李明哲无意中捕捉到,想想整个事件全是这个女人惹出来的,李明哲不由心中暗叹,真是红颜色祸水!
这时,白露也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赶到祠堂来了,看着高展青肿的脸颊,她不由心中有点埋怨这个家伙就是多事,她肩头斜挎着一个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布袋,走到高展身旁,低声问道:“你脸上要不要紧?我带草药来了,要不要敷一下?”
看到白露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切之色,高展心中一暖,讪讪笑着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右脸,“痛是有点痛,不过还挺得住,对了,白露,你带伤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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