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道:“二位施主恩爱令人钦羡,何不挂上信物以求百年之好?”
阿喜摸了摸身上,颇为遗憾道:“可惜未曾带什么信物来。”
“无碍,寺中有开光祈福过的同心结,可供有缘之人悬挂。”
不过眨眼功夫,一小僧在老僧的授意下便拿来了两枚同心结,编制的倒是还很精巧,小小一枚,比大拇指稍微大一点。
阿喜眼巴巴的瞧了杨晔一眼,于是五两银子就去了。
杨晔生得高,可把同心结系在高一些的一方,那些位置稀疏,两枚同心结系上去,风一吹,线便缠在了一起,瞧着还真是个好兆头。
这趟出来,阿喜玩儿的十分开心,他开心,杨晔也便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阿喜道:“寺庙里的东西可真贵。”
他这趟来京城,可花费了不少钱,来时大哥给他塞了五十两的银票,怕杨晔在京城里钱不够用,让他先备着,以防万一。
谁知道来了京城杨晔不要银票,只让他揣着用,可日里又未出门,他也没花钱的地方,同杨晔出门自己又不用掏腰包,虽自己是不用掏钱,可是出行花钱的多数都是自己,像是今日,草草一算便足有十两银子,他觉着自己有了孩子以后是越发会花钱了。
心中过意不去,他又把银票拿给杨晔。
“怎么又把钱拿出来了,不是说让你用的吗,我把钱带够了的,做了这几年的生意,总不至于上趟京城就空了,大哥给你你便当他是给小侄儿的吧。”
阿喜道:“可我花了那么多钱,都是你付的。”
杨晔无奈道:“你是我夫郎,花我的钱不是天经地义吗,再者,这做生意赚钱不就是为了给你花吗。”
阿喜心里暖暖的,静默着没说话。
“得,若是你实在想自己掏回钱,那到城里了便去吃饭吧,你付钱,行吗?”
阿喜抿了抿嘴:“好。”
中午是在寺庙里享用的斋饭,避开了最热那一阵儿,回到城里时间确实也不早了。
京城美食众多,阿喜带杨晔去了自己小时候常去的一家酒楼,是个老字号,店面不是多大,可是生意还不错,已经不剩下几个位置了。
两人要了个小雅间,点了些菜。
酒楼主打养生的菜式,像人参炖鸡什么的,杨晔听小二介绍说鸡还是乡野间的散养走地乌骨鸡,味道比普通的鸡要浓香很多,正是滋补的好东西,他便点了一锅,瞧着菜单上还有一道野菜汤,竟还是招牌菜,小二说点的客人很多,他笑着也点了。
等菜上来时,那野菜倒还真是野菜,都是些乡野间山里才能采摘到的菜,并不似村民土地里种植的蔬菜:“这京城人竟还好这一口。”
阿喜给杨晔添了碗鸡汤,道:“京城达官显贵有权势的人遍地皆是,寻常食物自然是吃腻味了,总想着挑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吃。”
杨晔接过鸡汤碗:“那你说把咱们家的店铺往京城里开,可能赚钱?”
“定然是可以的,只不过成本可比在文阳城要高的多。”
“价格自然是不会像咱们文阳城那般便宜。”
阿喜笑道:“时下热了起来,凉串定然比冬日还要好卖,这朝倒是也有些想吃了。”
杨晔道:“我回去给你做便是了,前两日李橙也给我叨叨。”
“最想吃的还是去年乡试时,阿晔在省城做的去骨鸡爪。”
“那我瞧瞧京城里能不能买到酸果,若是能,便做与你吃。”
从酒楼出来,天已经暗下去了,处处灯笼高照,京城是座不夜城,白日埋头劳作,夜里是闲散放纵的好时辰。
两人没急着上轿子,走了会儿街消食。
杨晔牵着阿喜逛了逛夜市小摊儿,买了点小玩意儿,阿喜看着一只布偶小老虎做的很可爱想要买。
“怎么这么大了还玩儿这些。”
“谁说是我要玩儿的!”
杨晔恍然大悟,笑道:“你啊,他还这么小就处处都给他费心了。”
买了小老虎,杨晔便把人扶上了轿子,他没急着上轿,扭身正要去买把木梳,宅子里那把给摔坏了,忽闻一声急切的呼喊。
“子襄!”
杨晔猛然回头,看见宋一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来者似乎也没料到站在这里的是他,面色中露出了惊疑之色。
“好巧,宋公子。”
闻着隐隐的酒气,杨晔猜测宋一煜是从对面的酒楼跑出来的,恐怕在二楼饮酒无意中看见了在楼下的他们。
宋一煜拧眉道:“方才与你一同那人呢?”
“宋公子何故要问及我夫郎?”
宋一煜往前了一步:“你夫郎?”
杨晔反问:“正是。”
宋一煜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死心道:“早听李橙说杨贡生已经成亲,今日夫郎既在场,何不见面一叙。”
“那可就得拂了宋公子的美意了,夫郎性格内敛怕生,不便与公子见面。”杨晔道:“天寒露重的,夫郎体弱,先告辞了。”
杨晔转身要去轿子上,宋一煜朗声:“他是薛子襄!”
杨晔回头,冷声对宋一煜道:“宋公子可别借着酒意骚扰,自以为家父位高权重便可随意欺凌读书人,那不是什么薛子襄,那是我夫郎!”
在轿子上窥见了外头争论的阿喜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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