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耳尖有些像粉色的干玫瑰,他抿了抿唇,这种交易让他觉得羞人。
过了两刻钟,两口子才提着一坛子玫瑰花酱去杨成那边,老房子距离这边也就一刻钟的路程,阿喜走在前头,快到老房子时他停下步子对身后的杨晔道:“大哥家里好像来、来客人了。”
杨晔一听,院子里还真有不熟的声音。
“爹、娘,今年咋是你们亲自来?偏生不巧家里收成不好,没有什么豆子要卖的,怕要爹娘白跑一趟了。”杨成前脚回来吴永兰娘家的人便来了,往年娘家的人倒是也来,只不过都是为了收豆子,时间有早也有迟,这个时候来倒是也不奇怪。
可奇怪的是往年来的都是吴永兰的哥哥嫂嫂,今年竟然是二老亲自来,不仅如此,来时居然还带来些豆腐来,实属新鲜,往年娘家的人来可是屁股没坐热收了豆子就走,除了压价之外,连话头都很少。
吴永兰的娘笑眯眯道:“我们是特意来瞧外孙女儿的。”
吴永兰把女儿抱给娘:“宝儿瞧是外婆啊。”
“脸儿白白的,跟你小时候一样,这嘴巴和眉毛像扬成,真是个乖孩子。”
见娘抱着孩子晃悠,当真是欢喜的很的模样,吴永兰却觉着并不是那么回事,若是真在乎这孙女儿,早该请满月酒的时候就来,她又不是没有传信儿,到头来家里是一个人都没来,如今他们的糕点铺子刚刚开起来,这朝便眼巴巴的过来了,昔日瞧不上杨成,酸言酸语,今日却是百般夸赞,是个人心里也得膈应。
她也不好撕破脸面,客气道:“时候也不早了,今儿爹娘就在家里住下吧,过年的时候大成熏制了些腊肉,我去做点让爹娘尝尝。”
“那可就要麻烦你们俩了。”
吴永兰嫁过来之后,娘家人就没在家里过过夜,如今一点不推辞,她心里更是有了数。
正揪心不知二老上门来想讨什么好处时,杨晔和阿喜便过来了。
在院子外头听见两句,又结合着记忆里对吴永兰娘家人的印象,杨晔便知道这不是单纯的来走亲的,正月里闲着的时候不来,农忙的时节反而抽得出空来了。
杨家贫寒落魄时他们像是与吴永兰没有关联一般,如今杨家日子过旺以后又贴上来,雪中不送碳,锦上来添花,谁会记着你。
阿喜和吴永兰去做饭以后,杨晔同杨成在院子里,二老见家里主事的男人都在,就着杨晔读书的事情好一阵夸赞,仿佛当初骂读书光会花钱不进账的不是他们一般。
杨晔只笑不应话,许是二老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了,干脆切到正题上去:“听说大成在县城里摆摊儿,卖一种叫腐竹的食品?”
“我们小镇上有人买到过啊,说味道极好!”
杨成浓眉一拧,也没否认,直接道:“是做过这门生意。”
二老当下心里一喜,起初打听到风靡的腐竹生意是出自杨家时,心里是既震惊又惊喜,生怕是别人弄错了,现在得到准确回应,二老已经感觉银子主动飞进了腰包里。
“年前有个走货的来我们小镇卖这腐竹,来一回便一抢而空,如此来了好几次,也不知怎的年末忽然就没再来过了,有些馆子在货郎卖货时屯了不少货,此后货郎不再来,这些馆子的生意可占了大便宜。”
现在年后都是三个多月,有存货也早卖光了,可腐竹生意还大有市场在,不光是食客惦记着,生意人更是惦记着,谁不想弄到这门手艺,没准儿起家就靠这方子了。
吴家二老怎么也没想到天上的馅饼儿会砸在自家的头上,和家里人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二老亲自出面更好说话些。
杨晔轻笑,这小镇的消息也太闭塞了,腐竹生意对于他们来说都已是过去式,现在才找着来,他还当两人是冲着糕点铺子来的,如此说来倒是简单的多了。
他直言道:“二老说的应当是赵勇吧,他便是从我们这儿拿的货,不过他已经不干了。”
“这么好的生意怎么就不干了?”吴永兰的娘惊疑。
杨晔挑眉:“因为他是个白眼儿狼,见着别人有好的不仅想自己分到好处,还想骗走霸占别人最宝贵的东西,心思实在是险恶啊。”
一旁的杨成旋即附和:“是啊,亏我还把他当兄弟,所以这人还是得把心思放端正些,别仗着有些不稳固的情谊就想些不切实际的,我们杨家人不够大度,可记仇的很。”
吴家二老脸色变了变,这话虽然处处是在说别人,却又像是针对他们说的,两人感觉背脊发凉,浑身不自在。
到底还是吴永兰的爹脸皮厚实些:“那现下你们可还缺人手,这生意啊,哪怕芝麻大点儿需要的人力都不少,杨童生又忙着学业,阿兰又有了孩子,如今大成一人怕是忙不过来。阿兰她弟弟左右在家里闲着,若是你们忙不开我就让他过来帮忙,一家人做这些手艺活儿,怎么都比请外人强。”
杨晔点点头,说的真是面面俱到亲如一家人,好好的手艺就让你那么瞧着。
二老以为杨晔这是应承下来了,双手微不可查的发抖,正要答谢时却又听见人道:“二老真是客气,若二老早些上门来也不会遗憾了,只可惜当时我们遇见空手套白狼的真是怕极了,日日夜夜忧心难安,最后我和大哥商量,为了以绝后患,就把方子卖给酒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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