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言拨掉他的手,“全听我的?”
“……尽量?”
“那不学了。
”顾松言作势要转过去,被童倦一把拉住,“好好好全听你的,行了呗?”
顾松言点了下头,伸手拿开蛋糕放在自己右侧,“现在开始学,做对一题吃一口。”
童倦一头磕在桌上,“那你饿死我算了。”
顾松言展试卷的手顿了下,抬头看他,童倦被他的眼神冻得立即投降,“学,立马就学。”
“嗯。”
试卷在他面前摊开,先是从数学开始,顾松言说:“我先看看你的基础,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教,你看一遍这些题型不管能不能做对,那种一看就不会的告诉我,知道解题步骤的不用说。”
童倦“哦”了声,低头一看就晕了。
这是啥,这又是啥。
“……那个……”童倦认认真真看了一遍题目,小心地抬起头看顾松言,“我直说了的话你能别反悔吗?”
“一题都不会?”
童倦咬住嘴唇委屈巴巴的一点一点,立刻又说:“我觉得要是你教的话我还是能学会的,你得相信自己的本事,我是次要的。”
顾松言忍不住捏了下额头,满脸无奈。
“那我从基础开始教你,高一高二我跟你不在一个班,你有没有认真学过?”
“学了的,那时候我跟鹦鹉是同桌,这人巨吵我睡不着觉,闲着无聊的时候就听一点,还成的。”童倦对此相当自豪,他还是考过全校前五百的,虽然也没有多好。
“我出几道题你做做看,我摸摸底。”顾松言拿过笔和自己的笔记本在上面迅速写下题目,顿了顿又继续写,很快就出了半张卷子。
童倦都看呆了,这人也太强了吧。
“你做做看,不会的直接问我,不用等做完。”顾松言把笔记本推给他,又递了支笔,然后侧着身朝向他。
童倦握起笔深吸了口气,他都一年多没有做过试卷了,突然有种无形的压力压上来,尤其旁边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清苦味道,被暖气烘出一股暧昧。
顾松言离得极近,讲题时呼吸几乎落在他的脖子上,手指有时候点在试卷上的时候会碰到他的手,然后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收走。
童倦根本聚不了精神,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强行集中注意力,听顾松言为了不影响别人而压低的声音撩过耳廓,连笔都快拿不稳了。
他好像突然发现了顾松言温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声音很低,很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讲过,解题思路清晰明了,尽管他控制不住分神,还是将知识刻进了脑子里。
十几道题之后,顾松言说:“我出一道类似的,你做做看。”
童倦看他抽走自己手里的笔刷刷在本子上写了一道题又递过来,有点忐忑的咽了下唾沫,攥着笔仔细审题,回想他刚才教的思路。
“大部分的题型都是这样,只要掌握思路,很简单的就能做出来。”
童倦捏着笔一步步将解题步骤写出来,再次忐忑的将本子递给他,“你看看对吗?”
顾松言看他眼睛里全是紧张忐忑,像是小心翼翼等着大人批评或夸奖的小孩,忍不住揉了下他的头,“别紧张。”
童倦一把扣住他的手,“不行,我他妈超紧张,你不知道我做这题的时候就跟要进产房了似的,还是头胎,不知道生下来的是人是狗。”
“……”顾松言由着他掐自己手宣泄紧张,看着解题步骤,虽然有点错误,但已经很不错了,他融会贯通的能力还是在的,基础还可以。
“算对了。”
童倦大刑已毕重重松了口气,先夸了自己一句牛逼然后比出一根手指,“那顾老师我能吃一口蛋糕吗?真的饿了。”
顾松言被他可怜兮兮的表情弄得心软,“吃吧,吃完继续做题。”
“好嘞!”童倦端过蛋糕挖了一勺送进嘴里,甜软的蛋糕让他刚被题目虐的紧张一瞬间消散了,不自觉又想起顾松言靠在他耳边的感觉。
耳朵好热。
他伸手摸了下,滚烫。
“顾松言。”
“嗯?”
童倦咬着勺子一直没说话,顾松言伸手摸摸他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你以前也这么给别人讲题吗?”童倦拨开他的手,带着一点自己都感觉到了的酸味,“靠的这么近干嘛,又不是听不见,你给都这么近的给人讲题吗?不会保持距离。”
顾松言被他说得冤枉。
“我什么时候这么近的给人讲过题,我也没这么仔细的给人讲过题。”
张乾和秦英悟比赛做卷子看谁快,被后排两个人的讲题秀得实在忍不住了,“倦哥,天地良心,就你同桌跟我当同桌的时候给我讲个题就说一遍,我要说听不懂能再讲一遍吗他就扫我一眼,我恨不得当场去世,自己在问什么傻逼问题浪费人家时间。”
秦英悟心有戚戚,搭着张乾的肩膀假哭,“我都不敢问第二遍,不懂也装懂,倦哥你知足吧,这么讲题给我我都烦了。”
童倦愣了愣,侧头问:“你烦了吗?”
顾松言不答反问:“吃几口了?”
“啊?”
顾松言从他手上拿过蛋糕,“做对了才能吃,别趁机在这儿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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